法庭的銅色大門被推開時,秋日的陽光像揉碎的金箔,剛好落在沈清月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細碎的光粒便隨著淚珠滾下來,砸在米白色手帕上,暈開一小片濕痕。許深走在她身側,幾乎是本能地將臂彎裡的西裝外套遞過去——那外套還帶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裹在她單薄的肩上時,剛好擋住了迎麵來的風。
“還在抖?”許深的聲音壓得很輕,目光落在她攥著外套領口的手。那雙手指尖還泛著剛才緊張時的紅,此刻卻因為外套的暖意,慢慢舒展開來。
沈清月搖搖頭,嘴角先彎了起來:“不是冷的,是……直到現在才敢信。”她抬頭看他,眼底的清亮裡盛著光,“開庭前我攥著那個u盤,手心全是汗,總怕顧陽還有後招,怕我爸媽留下的東西,到最後還是沒用。”
許深沒說自己昨晚對著電腦核對證詞到淩晨,也沒提為了接那個怕事的銀行櫃員,繞了大半個城。他隻是抬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臉頰上沒擦乾的淚,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麼:“我說過,欠你的、欠你爸媽的,都會討回來。”
兩人沿著街邊走,風卷著幾片金黃的梧桐葉落在腳邊。路過街角的小花店時,沈清月忽然停住——玻璃櫃裡擺著一排淺白的雛菊,花瓣上還沾著清晨的水珠,像極了她小時候,媽媽擺在客廳白瓷瓶裡的那束。
“我媽媽以前總說,”她蹲在花店門口,指尖隔著玻璃碰了碰花瓣,聲音軟下來,“雛菊是最‘耐活’的花,秋天天涼了,彆的花謝了,它還能開好久,像能扛事的人。”
許深也蹲下來,看著她眼底的溫柔,忽然開口:“那買一束吧,去看看他們。”
墓園裡很靜,隻有鬆針落在墓碑上的輕響。沈清月把雛菊放在爸媽的照片前,絮絮地說著官司贏了,說顧陽被帶走了,說以後自己會好好的。她的聲音很輕,卻每個字都清楚,像怕爸媽聽漏了。許深就站在她身後半步遠的地方,替她擋著偶爾吹過來的冷風,直到她轉身時,主動牽了牽他的衣角。
回去的路,許深把車開得比平時慢了一倍。快到海邊時,沈清月忽然說:“想下去走會兒。”
夕陽把海麵染成一片橘紅,浪花漫過沙灘時,會把兩人的腳印衝得淺一些。他們並肩走著,許深的影子和她的影子在沙地上挨得很近,偶爾風大,她的頭發會掃過他的胳膊,有點癢。走到防波堤旁,許深先停下腳步,轉身時,夕陽剛好落在他身後,把他的輪廓描得軟乎乎的。
他忽然有點緊張,指尖攥了攥,才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還是有點涼,卻很乖地回握過來。“沈清月,”他沒再叫“沈小姐”,聲音裡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發緊,“第一次在律所見你,你坐在沙發上,說‘我隻要贏’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案子我不能輸。”
他頓了頓,看著她慢慢睜大的眼睛,又說:“後來看你對著爸媽的照片發呆,看你在咖啡館裡被顧陽刁難卻不示弱,我才明白,我想護著的不隻是案子,是你。不是律師對當事人的責任,是……想每天跟你一起看日出,想陪你再買一次雛菊的那種喜歡。”
沈清月的呼吸頓了頓,眼淚又湧了上來,卻笑著踮起腳,輕輕抱了抱他。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能聽到他跳得很快的心跳,像在跟她的心跳應和。“許深,”她的聲音悶在他懷裡,卻很清晰,“從你在咖啡館替我擋開顧陽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隻會打離婚官司的‘戰神’。你會記得我媽媽喜歡雛菊,會在墓園外等我,會……讓我覺得,以後不用再一個人扛了。”
風又吹過來,帶著海水的鹹濕,卻一點都不涼。許深抬手把她抱得緊了些,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能聞到她發間混著的雛菊香。遠處的夕陽慢慢沉下去,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疊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哪是他的,哪是她的。
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是同事發來的消息:“顧陽涉嫌偽造文件、行賄,已經立案了。”許深掃了一眼,隨手把手機調了靜音——這些事,早就不重要了。
他低頭時,剛好對上沈清月含笑的眼睛。那一刻,許深忽然覺得,贏了多少場官司都不算什麼。這輩子最大的勝仗,是把眼前這個人,放進了自己的未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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