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薄紗窗簾，在地板上織出細碎的光斑時，沈清月是被窗外的鳥鳴叫醒的。她翻了個身，指尖觸到身旁微涼的床單——許深已經起了。
客廳裡傳來輕微的響動，她揉著眼睛走出去，就見許深係著圍裙，正彎腰在開放式廚房的台麵上切水果。陽光落在他肩上，把他的側影染得格外柔和。“醒啦？”許深回頭，手裡還拿著半個剛切好的橙子，“洗漱完就能吃早餐，我煮了你喜歡的紅豆粥。”
沈清月走過去，從身後輕輕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溫熱的後背。“你昨天說的，要去老巷子找桂花糕店，還算數嗎？”她聲音裡帶著剛睡醒的軟糯，像隻討食的小貓。
許深手裡的動作頓了頓，反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當然算數。”他轉過身，伸手幫她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粥還要再燜十分鐘，你先去洗漱，我們吃完就出發。”
老巷子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近，開車要走四十多分鐘。沈清月坐在副駕駛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懷裡的藍色布包——她特意把舊書包帶了出來，像是帶著小時候的自己一起去尋回憶。
車漸漸駛離繁華的主乾道，路邊的建築慢慢變了模樣。矮矮的磚牆、爬滿藤蔓的院角、掛在門口的舊燈籠，還有路邊賣早點的小攤冒著的熱氣，都讓沈清月的眼睛亮了起來。“就是這裡！”她忽然指著前方，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前麵那個路口拐進去，就是我小時候住的巷子！”
許深順著她指的方向拐了彎，一條窄窄的巷子出現在眼前。巷子兩旁的牆壁上，還留著些許斑駁的塗鴉，是小時候孩子們的手筆。陽光穿過巷子上方交錯的電線，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我記得那家桂花糕店，就在巷子中間，門口掛著一塊木牌子，上麵寫著‘張記桂花糕’。”沈清月拉著許深的手，快步往前走，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巷子很靜，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犬吠。走了大概幾十米，沈清月的腳步突然停住了。她盯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店，眼睛慢慢紅了——那店門口，真的掛著一塊略顯陳舊的木牌子，上麵“張記桂花糕”五個字，雖然顏色淡了些，卻還是她記憶裡的模樣。
“真的還在……”她聲音有些發顫，拉著許深一步步走過去。店裡飄出的桂花香氣，像一雙溫柔的手，瞬間把她拉回了小時候。
“小姑娘，要買桂花糕嗎？”店裡傳來一個蒼老卻和藹的聲音。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從裡屋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塊剛做好的桂花糕。
沈清月看著老奶奶，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奶奶，您是不是……以前就在這裡開店？”她試探著問。
老奶奶笑了，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像盛開的菊花。“是啊，開了快三十年了。”她上下打量著沈清月，忽然眼睛一亮，“你是不是以前住在這巷尾的那個小姑娘？總跟著你媽媽來買桂花糕的那個？”
沈清月沒想到老奶奶還記得她，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奶奶，是我！我是沈清月！”她激動地抓住老奶奶的手，“我小時候總來您這兒買桂花糕，您還總多給我一塊呢！”
“哎喲，真是你啊！”老奶奶也很開心，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這麼多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快坐快坐，我給你拿剛做好的桂花糕，還是以前的味道。”
許深在一旁看著，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他幫沈清月拉開椅子，讓她坐下，自己則站在她身邊，安靜地陪著。
老奶奶很快端來一盤桂花糕，還有兩杯溫熱的菊花茶。桂花糕是淡淡的黃色，上麵撒著一層薄薄的桂花，香氣撲鼻。沈清月拿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軟糯的糕點在嘴裡化開，甜而不膩，帶著濃鬱的桂花香味，和她記憶裡的味道一模一樣。
“好吃……”她一邊吃，一邊忍不住掉眼淚。小時候，每次媽媽帶她來買桂花糕，她都會像現在這樣，吃得滿臉都是，媽媽總會笑著幫她擦嘴角。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老奶奶笑著遞過一張紙巾，“你媽媽最近還好嗎？以前她總說，你最喜歡吃我做的桂花糕了。”
提到媽媽，沈清月的眼淚掉得更凶了。“我媽媽……已經不在了。”她聲音哽咽，“爸爸也走了好幾年了。”
老奶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歎了口氣，拍了拍沈清月的手。“好孩子，彆難過。”她語氣裡滿是心疼，“你爸媽要是知道你現在好好的，肯定也會放心的。”
沈清月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她拿起一塊桂花糕，遞給許深：“你也嘗嘗，真的很好吃。”
許深接過，咬了一口，點了點頭：“確實好吃，甜而不膩，桂花味很濃。”
兩人在店裡坐了很久，沈清月跟老奶奶聊了很多小時候的事。老奶奶也跟她說起，這些年巷子的變化，哪些老鄰居還在，哪些房子已經翻新了。
臨走時，老奶奶給他們裝了一大袋桂花糕，還塞給沈清月一瓶自製的桂花蜜。“這個桂花蜜，你泡水喝，也能想起桂花糕的味道。”老奶奶拉著她的手，舍不得放開，“以後常來啊，奶奶還做桂花糕等著你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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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奶奶。”沈清月用力點頭，“我一定會常來的。”
走出小店，陽光已經升到了頭頂。沈清月抱著裝桂花糕的袋子，心裡滿是溫暖。她拉著許深的手，沿著巷子慢慢走，指著路邊的房子，跟他講小時候的趣事。
“你看那棟房子，”她指著巷尾的一棟老房子，“以前我總在他家門口的石階上跳房子，每次都要跳夠一百下才肯回家。”
“還有那個院子，”她又指著旁邊一個爬滿薔薇的院子，“春天的時候，薔薇花開得特彆多，我總偷偷摘一朵，彆在頭發上，媽媽總說我是小饞貓，不僅饞桂花糕，還饞花。”
許深耐心地聽著，偶爾會問一兩句，眼神裡滿是溫柔。他知道，這些關於小時候的回憶，對沈清月來說有多重要。
走到巷子口時，沈清月忽然停下腳步。她看著巷子深處，又看了看懷裡的舊書包和手裡的桂花糕，忽然笑了。“以前總覺得，爸媽走了，很多回憶也跟著丟了。”她轉頭看向許深，眼睛亮晶晶的，“可是現在我發現，回憶一直都在，就像這家桂花糕店，還有這個舊書包，它們都在幫我記得那些美好的日子。”
許深伸手，把她攬進懷裡。“以後，我們會創造更多新的回憶。”他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每個秋天陪你看楓葉，每個周末陪你來找老奶奶吃桂花糕，把所有美好的日子，都過成你喜歡的樣子。”
沈清月靠在他懷裡，用力點頭。她抬頭看向天空，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懷裡的桂花糕散發著甜香，手裡的舊書包帶著小時候的溫度，身邊還有許深溫暖的懷抱。她忽然覺得，那些曾經的遺憾，都在這些溫暖的瞬間裡，慢慢被填滿了。
“我們回家吧，”沈清月拉著許深的手，往停車的地方走，“晚上我們用桂花蜜泡水喝，再吃一塊桂花糕，好不好？”
“好。”許深笑著點頭，握緊了她的手。
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青石板路上，和巷子裡的老房子、舊燈籠一起，構成了一幅溫暖而美好的畫麵。沈清月知道，未來的日子裡，隻要有許深在身邊，隻要這些美好的回憶還在，她就永遠不會孤單。
回到家後，沈清月把桂花糕放在餐桌上，又小心翼翼地把桂花蜜收進廚房的櫃子裡。許深則去書房處理工作，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舊書包，翻看著裡麵的筆記本。
翻到最後一頁時，她忽然發現，筆記本的夾層裡，夾著一張小小的照片。照片有些泛黃，上麵是小時候的她，坐在媽媽的懷裡，手裡拿著一塊桂花糕，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媽媽抱著她，臉上滿是溫柔的笑容，爸爸站在旁邊，手裡拿著相機，也在笑著。
沈清月拿著照片，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但這一次，她的嘴角是上揚的。她把照片輕輕放在書架上，和筆記本、小盒子放在一起。然後，她起身走到廚房，衝了一杯桂花蜜水，端著走到書房門口。
許深正在電腦前工作，聽到動靜，回頭看她。“忙完了？”沈清月走過去，把水杯遞給他，“喝杯桂花蜜水，解解乏。”
許深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甜甜的桂花香味在嘴裡散開。他拉過沈清月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今天開心嗎？”他輕聲問。
“開心。”沈清月靠在他懷裡，點頭，“見到了老奶奶，吃到了小時候的桂花糕，還找到了爸媽的照片。”她頓了頓，抬頭看向許深，“謝謝你，許深。謝謝你陪我找回這麼多美好的回憶。”
許深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傻瓜，我們是一家人，我不陪你陪誰。”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以後，我們還要一起去更多地方，找更多美好的東西，好不好？”
“好。”沈清月閉上眼睛，靠在他懷裡，心裡滿是幸福。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透過窗戶灑進書房，落在他們身上。屋子裡彌漫著桂花的甜香，還有兩人之間濃濃的愛意。沈清月知道，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有愛的人在身邊，有美好的回憶相伴，未來的每一天，都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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