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窗欞時，沈清月是被枕邊的窸窣聲擾醒的。
她睜開眼，看見許深正小心翼翼地把那封泛黃的信放回藍色布包，指尖捏著信紙邊緣，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什麼珍寶。察覺到她醒了，他立刻回頭，眼底的溫柔混著晨光漫過來：“吵到你了？”
“沒有。”沈清月搖搖頭，伸手拉住他的袖口，“你在看媽媽寫的信嗎？”
許深順勢坐在床邊，把布包輕輕放在床頭櫃上：“昨晚看你哭得那麼傷心，想再看看信裡寫了什麼。”他頓了頓，指尖輕輕蹭過她的手背，“你媽媽把所有的牽掛都寫在裡麵了，連你冬天愛踢被子都記得。”
這話讓沈清月鼻尖一酸，她往許深身邊挪了挪，腦袋靠在他肩上：“以前總覺得媽媽嘮叨，現在才知道，那些嘮叨全是放心不下。”她抬手摸了摸床頭櫃上的布包，“昨天翻信的時候，還發現裡麵夾了張老照片。”
說著，她掀開被子下床，從布包裡翻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年輕時的媽媽，紮著麻花辮，穿著碎花襯衫，懷裡抱著小小的她，背景是老房子門口的那棵梧桐樹。風把媽媽的衣角吹得微微揚起，兩人的笑容在陽光下亮得晃眼。
“你看，這是我五歲生日那天拍的。”沈清月指著照片，聲音裡滿是懷念，“媽媽特意給我穿了新裙子，還買了奶油蛋糕，結果我吃太多，把裙子弄臟了，她也沒罵我，就笑著幫我擦嘴。”
許深接過照片，指尖輕輕拂過照片上的紋路：“你跟媽媽長得真像，尤其是笑起來的眼睛。”他把照片遞還給她，“我們把照片裝個相框吧，放在客廳裡，這樣每天都能看到。”
沈清月用力點頭，心裡暖得發顫。她知道，許深是想幫她把這些珍貴的回憶，一點點融進現在的生活裡。
吃過早飯，兩人去了附近的文具店。沈清月挑了個原木色的相框，邊緣刻著細碎的花紋，簡單又溫暖。許深站在她身邊，手裡拿著一卷透明膠：“要不要再買本相冊？把你家裡的老照片都整理出來，以後我們慢慢看。”
“好啊。”沈清月笑著應下，又拿起一本帶鎖的筆記本，“這個也買了吧，我想把媽媽說過的話、我們一起做過的事，都記在裡麵。”
許深接過筆記本，翻了兩頁，紙頁帶著淡淡的墨香：“以後我幫你一起寫，比如昨天堆雪人，今天整理照片，都記下來。”
回家的路上，兩人手裡提著紙袋，並肩走在陽光下。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路邊的小草冒出了點點新綠，空氣裡帶著泥土的清香。沈清月忽然想起媽媽以前常說的話：“春天是萬物生長的季節，也是新希望的開始。”
“在想什麼？”許深察覺到她的走神，側頭問她。
“在想媽媽說的話。”沈清月笑著說，“她說春天到了，就要好好生活，不辜負好時光。”她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正好，雲絮輕輕飄著，“今年春天，我們去老房子看看吧，那裡還有媽媽種的月季花。”
“好。”許深握緊她的手，“等周末我們就去，再給月季花澆澆水，就像你媽媽以前那樣。”
回到家，許深找來了螺絲刀，小心翼翼地把照片裝進相框裡。沈清月坐在他身邊，手裡拿著抹布，把相框擦得一塵不染。兩人配合著，很快就把相框裝好了。許深把相框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調整了好幾次角度，直到沈清月點頭說“好看”才停下。
“這樣一來，媽媽就像每天都陪著我們一樣。”沈清月坐在沙發上，看著相框裡的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揚。
許深坐在她身邊，把她攬進懷裡：“以後我們的家裡，會有越來越多和媽媽有關的回憶，還有我們一起創造的新回憶。”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媽媽常做的紅燒肉。”
沈清月眼睛一亮：“真的嗎？我好久沒吃了！”小時候媽媽做的紅燒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是她最愛的一道菜。
“當然是真的。”許深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在家等著，我去超市買塊五花肉，再買點你愛吃的草莓。”
許深出門後，沈清月坐在客廳裡，翻開了新買的筆記本。她拿起筆，在第一頁寫下“媽媽的話”，然後慢慢回憶媽媽以前常說的話，一句句寫在紙上。寫著寫著，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滴在紙頁上，暈開了淡淡的墨痕。
但這次的眼淚，不是難過，而是溫暖。她知道，媽媽雖然不在身邊，但媽媽的愛，媽媽的話，會一直陪著她，給她勇氣和力量。
沒過多久，許深就回來了。他手裡提著兩個購物袋，裡麵裝著五花肉、草莓，還有幾樣青菜。“我還買了點山藥，燉在紅燒肉裡，更入味。”他一邊換鞋，一邊說，“你乖乖坐在客廳裡，等我好消息。”
沈清月沒聽話，反而跟著他走進廚房：“我幫你打下手，剝蒜切蔥我都會。”
許深無奈地笑了，隻好給她找了個圍裙：“小心點，彆切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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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很快就熱鬨起來。許深係著圍裙，站在灶台前，專注地處理著五花肉。沈清月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一邊剝蒜，一邊看著他。陽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灑進來，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輪廓襯得格外溫柔。
“你怎麼會做紅燒肉啊？”沈清月好奇地問，她記得許深以前連炒青菜都要查食譜。
“前幾天問了你阿姨，她把媽媽做紅燒肉的步驟都告訴我了。”許深一邊翻炒著五花肉，一邊說，“阿姨還說，媽媽做紅燒肉的時候，喜歡放兩顆八角，再加點冰糖，這樣顏色更亮，味道更甜。”
沈清月心裡一暖，原來許深為了給她做這道紅燒肉，偷偷做了這麼多準備。她站起身，從背後輕輕抱住許深的腰：“許深，有你真好。”
許深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快鬆開，小心油濺到你。”他頓了頓，聲音裡滿是溫柔，“隻要你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做。”
紅燒肉燉在砂鍋裡，慢慢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沈清月坐在客廳裡，聞著香味，忍不住頻頻看向廚房。許深端著一盤洗好的草莓走出來，放在她麵前：“先吃點草莓墊墊肚子，紅燒肉還要等一會兒。”
沈清月拿起一顆草莓，放進嘴裡，甜甜的汁水在嘴裡散開。她看著許深，忽然覺得，現在的日子，就像這草莓一樣，甜得讓人心裡發暖。
傍晚的時候，紅燒肉終於做好了。許深把砂鍋端上桌，揭開蓋子，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麵而來。紅燒肉色澤紅亮，上麵還點綴著幾顆翠綠的蔥花，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快嘗嘗，看有沒有媽媽做的味道。”許深給她盛了一塊，放在她碗裡。
沈清月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熟悉的味道在嘴裡散開，肥而不膩，甜鹹適中，和媽媽做的一模一樣。她眼眶一熱，眼淚又掉了下來。
“好吃嗎？”許深緊張地看著她，生怕不合她的口味。
沈清月用力點頭，哽咽著說：“好吃，跟媽媽做的一樣好吃。”
許深鬆了口氣，笑著給她擦了擦眼淚：“好吃就多吃點，鍋裡還有很多。”
晚飯吃得很溫馨。兩人一邊吃著紅燒肉，一邊聊著天。沈清月說起小時候和媽媽一起做飯的趣事，許深聽得認真，偶爾還會問幾句。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來，華燈初上，屋子裡暖融融的，充滿了飯菜的香味和歡聲笑語。
吃完晚飯，許深收拾碗筷，沈清月坐在客廳裡，翻開了那本新筆記本。她拿起筆，在“媽媽的話”下麵，又加了一句：“今天許深給我做了媽媽常做的紅燒肉，味道一模一樣。我知道，媽媽一直在看著我，許深也會一直陪著我。以後的日子，我會好好生活，不辜負媽媽的期望，也不辜負許深的愛。”
許深收拾完碗筷，坐在她身邊，看著筆記本上的字，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寫得真好。”他頓了頓，“以後我們每過一天，就往裡麵寫一點，等我們老了，再拿出來看，肯定會覺得很幸福。”
沈清月靠在他懷裡，點點頭。她抬頭看了看茶幾上的相框，照片裡的媽媽笑得那麼開心。她知道，媽媽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她，為她開心，為她祝福。
夜色漸深，屋子裡很靜，隻有彼此的呼吸聲，還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沈清月靠在許深的懷裡，慢慢閉上眼睛。她夢見了媽媽，夢見媽媽笑著對她說：“清月，你現在過得很好，媽媽很放心。”
許深低頭看著懷裡熟睡的沈清月，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他知道，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守護她的笑容，去溫暖她的歲月，讓她永遠都這麼幸福，這麼安穩。
窗外的月光很亮，落在客廳的相框上，反射出淡淡的光。屋子裡很暖，有紅燒肉的香味，有許深的氣息，還有滿滿的愛意。而那份來自媽媽的愛，就像這月光一樣，溫柔地籠罩著他們，陪伴著他們，走向充滿希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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