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的鳴笛聲刺破暮色時,葵葵扶著許深的胳膊還在發顫。許深掌心的青黑雖退,臉色卻依舊蒼白得像被晨露浸過的紙,每走一步都要靠柴刀撐著地麵,指節泛出用力過度的青白。小遠攥著那片變作紙片的守護葵花瓣,跟在許曼身後,眼睛死死盯著紙片上“海市”兩個字,喉結動了動,卻沒敢再問——剛才老槐樹下的混戰還在眼前晃,那女人麵具下的狠厲,還有蠱蟲爬過地麵時的沙沙聲,都讓他心裡發毛。
“先去醫院,海市的事回頭再說。”許曼把衛星電話塞回包裡,伸手幫葵葵扶著許深,目光卻掃過花田儘頭的山口。黑色氣球已經被警察收走,但那抹飄在風裡的黑煙還沒散,像塊洗不掉的墨漬,粘在漸暗的天幕上。她總覺得那女人被押走時看葵葵的眼神不對勁,不是不甘,是種近乎篤定的詭異——仿佛她們以為的“結束”,不過是人家布好的另一個局。
救護車剛駛離花田,許深突然悶哼一聲,頭靠在椅背上,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葵葵趕緊摸他的額頭,指尖觸到的溫度燙得嚇人,比剛才銀鎖裡的花魂種子還要灼人。“醫生!他又發燒了!”葵葵的聲音發緊,手忙腳亂地想幫許深擦汗,卻發現他掌心的青黑紋路竟又冒了出來,這次不是蔓延,是像活物似的往血管裡鑽,順著手腕爬向胳膊肘。
“是蠱毒沒清乾淨!”隨車醫生急得直皺眉,手裡的體溫計顯示39.8度,“這毒素會攻擊神經係統,再這麼燒下去會出人命!”他手裡的注射器剛碰到許深的胳膊,許深突然睜開眼,眼神渙散,手猛地抓住醫生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指甲幾乎嵌進對方的肉裡。
“彆碰……彆碰那針……”許深的聲音含糊不清,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針裡有……有蠱卵……”
葵葵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她想起太奶奶筆記本裡寫的——噬心蠱分母蠱和子蠱,母蠱藏在陶罐裡,子蠱卻能藏在任何地方,針管、水、甚至空氣裡。剛才那女人被抓時,是不是早就把子蠱放進了救護車?她剛想喊許曼,就看見許曼突然撲過來,一把打掉醫生手裡的注射器。注射器摔在地上,針頭裡流出的液體不是透明的,是泛著綠光的黏液,落地的瞬間,竟爬出來幾隻比米粒還小的黑色蟲子,朝著許深的方向爬。
“真的有蠱卵!”許曼的聲音發顫,趕緊用腳踩死那些蟲子,“這醫生有問題!他的領口……有影部的徽章!”
葵葵順著許曼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見醫生白大褂的領口彆著個銀色徽章,和之前黑衣人領口的一模一樣,隻是小了一圈,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那醫生見被拆穿,突然獰笑起來,從口袋裡掏出個黑色的哨子,吹了聲尖銳的哨音。救護車的後門突然被拉開,兩個穿黑色風衣的人跳了進來,手裡拿著電棍,直朝著葵葵和許曼揮過來。
“護住許深!”葵葵一把抓起身邊的急救箱,朝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砸過去。急救箱裡的剪刀、紗布撒了一地,黑衣人被砸得踉蹌了一下,許曼趁機抄起地上的滅火器,對著另一個黑衣人的臉噴過去。白色的粉末瞬間籠罩住對方,那人咳嗽著往後退,卻沒忘了揮電棍,電棍擦著許曼的胳膊過去,把她的袖子燒出個洞。
小遠嚇得縮在角落,手裡還攥著那片紙片,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掏出打火機,點燃紙片。紙片燒起來的瞬間,竟發出銀色的光,和守護葵的火焰一樣。那些光落在許深身上,許深的身體猛地一顫,攥著醫生手腕的手鬆了些,眼神也清明了幾分。“用……用守護葵的灰……撒在蠱毒上……”許深的聲音依舊虛弱,卻比剛才清楚多了。
葵葵趕緊蹲下身,把燒剩下的紙灰收集起來,往許深掌心的青黑紋路上撒。紙灰剛碰到皮膚,就發出“滋啦”的響聲,像是熱油潑在冰上,許深疼得悶哼一聲,掌心的青黑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那醫生見勢不妙,想從口袋裡掏什麼東西,許曼突然撲過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按在車門上:“說!你們想把許深帶去哪裡?海市的主腦是誰?”
醫生的臉漲得通紅,卻還在笑:“你們……你們鬥不過主腦的……他早就知道你們會來海市……葵葵的命……本來就是屬於主腦的……”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流出黑色的血,眼睛瞪得大大的,身體軟了下去——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齒裡的毒藥,自殺了。
剩下的兩個黑衣人見醫生死了,也沒了鬥誌,轉身想跳車逃跑,卻被趕來的警察攔住。原來許曼剛才趁亂給總部發了定位,援兵早就跟在救護車後麵,就等他們動手。
救護車重新啟動,這次換了真正的醫護人員。許深的燒慢慢退了下去,掌心的青黑也徹底消失,隻是人還虛弱得很,靠在葵葵懷裡睡著了。葵葵摸著他冰涼的手,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重——那醫生說“葵葵的命屬於主腦”,是什麼意思?太奶奶和影部、研究所到底有什麼關係?還有海市,那個藏著主腦的地方,到底藏著多少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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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擔心,到了醫院檢查完,我們就去海市查線索。”許曼坐在旁邊,拍了拍葵葵的肩膀,“我已經聯係了海市的警方,他們會幫我們查研究所的下落。”她手裡拿著太奶奶的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剛才顯字的暗紅印子已經淡了下去,隻剩下“影部有殘”四個字還清晰著,像是在提醒他們,危險還沒結束。
救護車駛進市區時,天已經黑透了。路燈的光透過車窗照進來,落在許深的臉上,他的眉頭還皺著,像是在做噩夢。葵葵看著他,又摸了摸口袋裡的銀鎖,鎖芯裡的花魂種子安安靜靜的,沒有發燙,也沒有異動,卻讓她心裡更慌——剛才在井裡,種子能發出金光燒死蠱蟲,現在卻沒了反應,是不是也察覺到了海市的危險?
到了醫院,許深被推進急診室做檢查。葵葵、許曼和小遠坐在外麵的長椅上,誰都沒說話。小遠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遞給葵葵:“姐姐,這是剛才在救護車撿到的,從那個壞醫生身上掉下來的。”
葵葵接過來一看,是個黑色的小盒子,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上麵刻著複雜的花紋,和太奶奶筆記本裡畫的“蠱盒”一模一樣。她剛想打開,許曼突然按住她的手:“彆碰!這裡麵可能藏著母蠱的卵,一打開就會出來害人!”
葵葵趕緊把盒子收起來,心裡的不安又重了幾分。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突然開了,醫生走出來,臉色凝重:“病人的情況很奇怪,體內沒有發現蠱蟲,但有股未知的能量在保護他,像是……像是某種植物的能量。不過他的心臟有問題,需要住院觀察,明天做進一步檢查。”
“是花魂種子在保護他!”葵葵激動地站起來,“太奶奶說過,花魂認主,會保護主人身邊的人!”
醫生沒聽懂她的話,隻是點了點頭:“不管是什麼,現在病人暫時安全了,但不能離開醫院,也不能受刺激。”
葵葵和許曼陪著許深住進病房時,已經是半夜了。小遠趴在旁邊的陪護床上睡著了,呼吸均勻。許深還沒醒,眉頭依舊皺著,像是在跟夢裡的危險搏鬥。葵葵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摸了摸口袋裡的銀鎖,突然感覺到鎖芯裡的種子動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什麼。
她抬頭看向窗外,月光正好照進來,落在床頭櫃上的太奶奶筆記本上。筆記本突然自己翻了起來,翻到中間一頁,上麵畫著一幅畫——畫的是個穿旗袍的女人,手裡拿著朵還魂葵,站在一座高樓前,高樓的頂端有個銀色的標誌,像個太陽,又像個花魂的形狀。畫的下麵寫著一行字:“海市明珠塔,主腦藏身處,花魂遇主腦,生死一線間。”
葵葵的心跳瞬間加速。她趕緊叫醒許曼,把筆記本遞過去。許曼看完,臉色也變了:“明珠塔是海市的地標建築,這麼顯眼的地方,影部的主腦怎麼會藏在那裡?”
“越是顯眼的地方,越不容易被懷疑。”葵葵的聲音發緊,“太奶奶不會畫錯的,這肯定是線索。明天許深醒了,我們就去海市,不管那裡有多少危險,都要找到主腦,把影部徹底鏟除!”
許曼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就聽見許深突然哼了一聲,慢慢睜開眼。他的眼神還有些迷茫,看了看葵葵,又看了看許曼,聲音沙啞:“我……我剛才夢見……夢見明珠塔……塔上有好多蠱蟲……還有個穿黑衣服的人……拿著花魂種子……”
葵葵和許曼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許深的夢,竟和太奶奶畫裡的內容一模一樣!這不是巧合,是花魂在提醒他們,明珠塔就是下一個戰場,也是生死局。
“許深,你先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們再去海市。”葵葵趕緊握住許深的手,怕他激動。
許深卻搖了搖頭,掙紮著想坐起來:“不行……不能等……主腦在等……他在等花魂……等我身上的蠱毒……”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著咳著,竟咳出一口黑色的血。血落在白色的床單上,像朵綻開的黑色花朵,觸目驚心。
“許深!”葵葵嚇得眼淚都快掉下來,趕緊按床頭的呼叫鈴,“醫生!醫生快來!”
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醫生和護士跑了進來,看到床單上的血,臉色瞬間變了:“是蠱毒引發的內出血!快送搶救室!”
許深被抬上擔架時,還在看著葵葵,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彆去海市”,又像是在說“保護好花魂”。葵葵跟著擔架跑,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管主腦有多厲害,不管明珠塔有多危險,她都要去,不僅要救許深,還要守住花魂,守住所有被影部傷害過的人。
搶救室的燈亮了起來,紅色的燈光映在葵葵的臉上,像極了剛才許深咳出的血。許曼拍著她的背,讓她彆著急,小遠也醒了,拉著葵葵的衣角,小聲說:“姐姐,彆怕,守護葵會保護我們的,許深哥哥會沒事的。”
葵葵點了點頭,摸了摸口袋裡的銀鎖和那個黑色的蠱盒。銀鎖裡的種子又開始發燙,像是在回應她的決心。她知道,這場戰鬥已經沒有退路了,明珠塔的生死局在等著她,影部的主腦在等著她,而她,必須贏。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個沙啞的聲音,帶著詭異的笑意:“葵葵,彆等許深了,他活不過明天。想救他,就帶著花魂種子來海市明珠塔,我在塔頂等你。記住,隻能你一個人來,要是敢帶警察,我就立刻讓許深的蠱毒發作,讓他死得很難看。”
電話掛斷的瞬間,搶救室的燈突然滅了。走廊裡的燈也跟著滅了,隻剩下應急燈發出微弱的紅光,照得周圍的一切都像在晃動。葵葵握著手機的手在發抖,心裡卻突然堅定起來——她要去海市,一個人去,不管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她都要去,因為許深在等她,花魂在等她,所有的真相,都在海市明珠塔的塔頂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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