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急燈的紅光在走廊裡晃得人眼暈,搶救室的門沒開,電話裡那沙啞的聲音還在葵葵耳邊繞——“他活不過明天”“隻能你一個人來”。她攥著手機的指節泛白,銀鎖在口袋裡燙得像團火,花魂種子像是在跟著她的心跳一起顫,每一下都撞得掌心發疼。
“不能去!”許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急顫,“這是陷阱!主腦就是想引你單獨過去,他連醫院的電都能掐斷,肯定早就在明珠塔布好局了!”
小遠也拽著葵葵的衣角,眼睛紅紅的:“姐姐,許深哥哥還在搶救,我們等他醒了一起去好不好?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葵葵看著搶救室緊閉的門,門縫裡連一點光都沒透出來,剛才醫生說的“蠱毒引發內出血”還在耳邊響。她深吸一口氣,掰開許曼的手,聲音比剛才穩了些:“他掐斷醫院的電,就是想讓我慌。要是我不去,許深真的活不過明天怎麼辦?”她摸出口袋裡的黑色蠱盒,盒身的花紋在紅光下泛著冷光,“而且這盒子裡的母蠱卵,說不定隻有主腦能解。”
許曼還想勸,葵葵已經把銀鎖塞進她手裡:“你幫我看著這個,等許深醒了,就告訴他,我會帶解藥回來。還有,彆跟警察說,主腦肯定盯著呢,要是走漏風聲,他說不定會立刻對許深下手。”
她頓了頓,又把太奶奶的筆記本遞給小遠:“這個你拿著,裡麵有太奶奶畫的破解蠱毒的法子,要是許深再出什麼事,你就翻最後幾頁,說不定能找到辦法。”
小遠攥著筆記本,眼淚掉在紙頁上,卻還是點了點頭:“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守護葵會保佑你的!”
葵葵摸了摸他的頭,轉身就往樓梯間跑。醫院的電梯早就停了,她隻能爬樓梯,腳步聲在空蕩的樓梯間裡回響,像在跟什麼東西賽跑。剛跑到一樓大廳,就看見門口停著輛黑色的轎車,車窗降下,駕駛座上的人戴著個黑色口罩,隻露出雙眼睛,朝著她擺了擺手。
是主腦派來的人?葵葵心裡一緊,手悄悄摸向口袋裡的打火機——那是剛才小遠塞給她的,說守護葵的火焰能驅蠱。可她沒彆的選擇,隻能咬著牙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後座。
車裡彌漫著股熟悉的腥甜味,和花田老井裡的味道一模一樣。駕駛座的人沒說話,隻是踩下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葵葵盯著窗外,看著熟悉的街道慢慢變成陌生的夜景,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主腦到底想乾什麼?為什麼要派車來接她?
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一座高樓前。樓頂上的燈光亮得刺眼,像個巨大的太陽,正是海市的明珠塔。葵葵下車時,駕駛座的人突然遞過來個黑色的眼罩:“戴上,跟我走。”
葵葵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眼罩戴上。眼前瞬間一片漆黑,隻有手被對方攥著,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她被領著往前走,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裡回響,能聽見電梯上升的“叮”聲,還有風從高處吹過的呼嘯聲。
不知走了多久,眼罩被摘了下來。葵葵眯著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她站在明珠塔的頂層,周圍沒有牆,隻有一圈欄杆,下麵是萬丈高空,城市的燈光在腳下閃著,像撒了一地的星星。而在她對麵,站著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背對著她,手裡把玩著個銀色的盒子,正是太奶奶筆記本裡畫的“花魂收納盒”。
“你終於來了。”男人轉過身,臉上戴著個銀色的麵具,和之前那個女人的麵具一模一樣,隻是麵具上的“影”字是金色的,在燈光下閃著冷光。他的聲音沙啞,正是剛才打電話的人,“我還以為你會帶著警察來。”
“我要的是解藥,不是來跟你廢話的。”葵葵攥緊手裡的打火機,目光盯著他手裡的收納盒,“許深的蠱毒怎麼解?你把解藥給我,我就把花魂種子給你。”
男人冷笑一聲,把收納盒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花魂種子不在你身上吧?我早就派人盯著你了,你把它給了許曼。不過沒關係,隻要你在,花魂種子早晚都是我的。”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周圍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音,葵葵回頭一看,隻見欄杆後麵爬出來十幾隻噬心蠱,每隻都有拳頭大,頭上的刺泛著綠光,正朝著她慢慢爬過來。
“你想乾什麼?”葵葵往後退了一步,腳後跟已經碰到欄杆,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乾什麼?”男人一步步朝她走過來,麵具下的眼睛閃過絲狠厲,“你太奶奶當年偷走了花魂種子,毀了我的研究所,還殺了我的父母!我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年!現在,該你還債了!”
葵葵心裡一震——原來主腦和太奶奶還有這樣的恩怨!她剛想說話,就看見男人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注射器,裡麵裝著泛著綠光的液體,正是剛才救護車醫生手裡的那種。“這是子蠱的卵,隻要我把它注射進你的身體,花魂種子就會感應到你的危險,自動回到你身邊。到時候,我不僅能拿到花魂種子,還能讓你變成我的傀儡,讓你親眼看著我毀掉所有跟你太奶奶有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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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著,就朝著葵葵撲過來。葵葵趕緊往旁邊躲,手裡的打火機“啪”地一聲打著,火焰瞬間竄了起來。那些爬過來的噬心蠱見了火,突然停下腳步,往後退了退——它們怕火!
葵葵心裡一喜,舉著打火機對著男人:“彆過來!否則我就燒了你的蠱蟲!”
男人卻不屑地笑了:“你以為這點火能擋住我?”他抬手又是一個響指,周圍突然降下幾道鐵網,把葵葵圍在中間。鐵網上爬滿了噬魂藤,藤蔓上的尖刺泛著黑色的光,正朝著葵葵慢慢伸過來。
“噬魂藤不怕火,反而會吸收火焰的能量。”男人的聲音帶著得意,“你就等著被藤蔓纏上,被蠱蟲鑽進心臟吧!”
葵葵看著越來越近的藤蔓,心裡慌了——太奶奶的筆記本裡沒說噬魂藤不怕火!她趕緊往後退,卻發現鐵網已經把她圍得死死的,根本沒地方躲。藤蔓已經纏上了她的胳膊,尖刺紮進皮膚裡,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銀鎖突然發燙——不是她交給許曼的那個,是她剛才忘在口袋裡的備用銀鎖,裡麵裝著一點點花魂的碎片。銀鎖突然發出金光,順著藤蔓爬過去,藤蔓碰到金光,瞬間就化成了灰。
男人臉色一變:“怎麼可能!花魂碎片怎麼會在你身上!”
葵葵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太奶奶!太奶奶早就料到她會有危險,所以在備用銀鎖裡放了花魂碎片!她趕緊抓住機會,舉著打火機朝著男人扔過去。打火機落在男人腳邊,火焰竄了起來,燒到了他的褲子。
男人慌了,趕緊往後退,卻沒注意到身後的欄杆。“撲通”一聲,他的半個身子探出了欄杆,手裡的注射器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葵葵趁機衝過去,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花魂收納盒,又撿起地上的黑色蠱盒——這裡麵裝著母蠱卵,說不定就是解許深蠱毒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