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碾過老宅門口的碎石路,車輪摩擦地麵的聲響在寂靜的暮色裡格外刺耳。李叔猛地踩下刹車,車頭堪堪停在爬滿藤蔓的木門旁,空氣中飄著一股潮濕的黴味,混著若有若無的腐葉氣息,讓人心裡發毛。
“快進去,這裡的結界還沒失效,影部的人暫時找不到。”李叔推開車門,聲音壓得極低,眼神卻警惕地掃向身後的小路——剛才那女人的短刀還插在路邊,反光像極了毒蛇的信子。
許深扶著葵葵跳下車,後背的傷口被牽扯得鑽心疼,冷汗瞬間浸濕了襯衫。他抬頭看向老宅的屋頂,瓦片上積著厚厚的灰,幾株野草從瓦縫裡鑽出來,在晚風裡晃得人心慌。上次來這裡時,滿院的邪氣差點把他們拖進深淵,現在再來,明明有李叔在,他心裡的不安卻像潮水般往上湧。
“我先去開燈。”李叔掏出鑰匙,插進鏽跡斑斑的鎖孔,“哢嗒”一聲,鎖芯轉動的聲音在空蕩的巷子裡格外清晰。木門推開時發出“吱呀”的呻吟,像老人的歎息,聽得葵葵攥緊了懷裡的陽魂石——石頭又開始發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灼手,像是在預警什麼。
“李叔,等等!”葵葵突然拉住他的胳膊,聲音發顫,“陽魂石不對勁,這裡麵……好像有彆的東西。”
話音剛落,堂屋裡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重物砸在地上。小遠手裡的桃木劍猛地顫了一下,劍身上閃過一絲微弱的金光,隨即又暗了下去,顯然是感應到了邪氣,卻沒力氣反抗。
李叔的臉色瞬間變了,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黃符捏在手裡:“不可能,我早上來的時候還檢查過,結界好好的,怎麼會……”
他話沒說完,堂屋的門突然“哐當”一聲被撞開,一道黑影從裡麵竄了出來,直撲向小遠!許深眼疾手快,一把將小遠拉到身後,同時掏出藏在腰間的匕首,朝著黑影刺過去。可匕首剛碰到黑影,就像紮進了棉花裡,毫無阻力,反而被一股寒氣裹住,凍得許深手指發麻。
“是怨煞!”許曼尖叫著掏出最後兩張黃符,往黑影身上扔去。黃符碰到黑影的瞬間,“滋滋”的聲響炸開,火光映亮了黑影的臉——那是一張扭曲的人臉,眼睛是兩個黑洞,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青黑色的牙齒,身上還纏著幾縷黑色的霧氣,正是影部常用的怨煞蠱!
“李叔,你不是說結界沒失效嗎?”許深一邊躲閃怨煞的攻擊,一邊大喊。後背的傷口已經開始流血,每動一下都疼得他眼前發黑。
李叔也慌了,手裡的黃符一張接一張地扔出去,可怨煞像是不怕符咒似的,反而被火光激怒,速度更快了:“我不知道!早上還好好的,這怨煞的氣息……比上次的強十倍!”
葵葵懷裡的陽魂石突然爆發出紅光,比之前擋短刀時更亮,一道屏障罩住了四人。怨煞撞在屏障上,發出淒厲的慘叫,身上的黑霧散了不少,卻沒消失,反而退到一旁,死死地盯著他們,像是在等什麼。
“不對勁,它在拖延時間!”許深突然反應過來,剛才那穿白裙子的女人說有“更厲害的東西”,難道就是這個?可這怨煞雖然強,還不至於讓她這麼有底氣……
他剛想開口,就聽見後院傳來“滴答”的聲音,像是水滴落在地上,卻帶著一股腥甜的味道。葵葵也聞到了,臉色瞬間慘白:“是血的味道!”
李叔臉色煞白,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後院……我早上鎖了的,怎麼會……”
許深沒等他說完,就提著匕首往後院跑。後院的門果然開著,虛掩著,裡麵的腥甜味更濃了。他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院子裡的老槐樹下,擺著一個黑色的壇子,壇口插著三根香,香灰已經積了厚厚一層,壇子裡往外滲著暗紅色的液體,順著壇身流到地上,在樹根處彙成一灘,像是一張血網。
而壇子旁邊,竟然放著一個熟悉的黑色盒子——和剛才那女人手裡的血蠱珠盒子一模一樣!
“不好!是陷阱!”許深轉身想跑,可已經晚了。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冷笑,那穿白裙子的女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裡還拿著一個新的黑色盒子,盒子裡的血蠱珠紅得發亮,黑色霧氣比之前更濃了。
“你們果然會來老宅。”女人一步步走進來,高跟鞋踩在血水上,發出“啪嗒”的聲響,“李叔,多謝你幫我把他們引過來,不然我還得費點勁。”
李叔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指著女人,手都在抖:“你……你什麼時候控製我的?我早上來的時候……”
“你以為你早上看到的結界是真的?”女人笑得更冷了,“你從警局門口跟著他們的時候,就已經中了我的蝕心蠱。你腦子裡的每一個想法,每一步行動,都是我讓你做的。”
許深的心沉到了穀底。原來從李叔出現開始,就是一個騙局。他們以為逃出生天,其實是走進了對方早就設好的陷阱。
“你到底想乾什麼?”葵葵抱著陽魂石,聲音雖然發顫,卻沒後退。石頭的溫度越來越高,她能感覺到裡麵有一股力量在湧動,像是在和壇子裡的東西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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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打開手裡的黑色盒子,血蠱珠的紅光映得她的臉格外詭異:“很簡單,用你們的血,祭我的血蠱珠。陽魂石和陽魂玉能壓製蠱氣,隻要把你們的血融進珠子裡,以後就再也沒有東西能擋住影部了。”
她說著,突然舉起盒子,就要捏碎血蠱珠!許深剛想衝上去阻止,老槐樹下的黑色壇子突然“砰”的一聲炸開,暗紅色的液體濺得滿地都是,裡麵竟然爬出來無數隻紅色的蟲子,每隻蟲子都有指甲蓋大小,身上冒著黑氣,朝著四人爬過來——是血蠱!
“快跑!”許深大喊著,拉著葵葵往後退。可血蠱爬得太快,轉眼間就到了腳邊。小遠突然舉起桃木劍,朝著地上的血蠱刺過去,劍身上終於閃過一道金光,燒死了幾隻血蠱,可更多的血蠱湧了過來,很快就把桃木劍圍了起來。
許曼的黃符已經用完了,隻能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向血蠱,可根本沒用。女人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們掙紮,手裡的血蠱珠越來越亮:“彆白費力氣了,血蠱遇血就活,你們身上都有傷口,它們很快就會爬進你們的身體裡。”
葵葵懷裡的陽魂石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紅光順著她的手指蔓延到全身,像是一層保護罩。她突然想起奶奶說過的話:陽魂石是用曆代守護者的血煉出來的,隻要守護者願意,就能喚醒石頭裡的力量。
“許深,幫我!”葵葵大喊著,把陽魂石舉過頭頂。許深立刻明白過來,掏出懷裡的陽魂玉,放在陽魂石旁邊。兩道紅光瞬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衝天際!
光柱掃過的地方,血蠱瞬間被燒成了灰燼,連黑色的霧氣都消失了。女人手裡的血蠱珠突然發出“哢嚓”的聲響,出現了一道裂痕。她臉色大變,不敢相信地看著光柱:“不可能!陽魂石的力量怎麼會這麼強!”
許深趁機衝上去,一把奪過女人手裡的黑色盒子,摔在地上。盒子裂開,血蠱珠滾了出來,剛碰到光柱,就“砰”的一聲炸了,黑色霧氣散得乾乾淨淨。
女人尖叫著後退,手腕上的烏鴉紋身突然開始發燙,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她痛苦地捂著胳膊,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影部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絕對不會!”
她說著,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和之前的西裝男一樣,寧願自殺也不透露任何信息。
許深想去阻止,卻已經晚了。女人倒在地上,很快沒了氣息。
光柱慢慢消失,陽魂石和陽魂玉的光芒也暗了下去,恢複了之前的樣子。葵葵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許深趕緊走過去,把她扶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葵葵搖了搖頭,看著地上的屍體,心裡一陣複雜,“我們……贏了嗎?”
許曼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女人的屍體,搖了搖頭:“沒贏。她剛才說‘影部大人’,說明影部還有更高層的人。而且李叔……”
眾人看向李叔,他還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顯然還沒從被控製的狀態裡恢複過來。許深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脈搏,鬆了口氣:“還好,蝕心蠱已經被光柱打散了,他隻是暫時暈過去了。”
就在這時,老宅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幾個警察衝了進來,手裡拿著槍:“不許動!我們接到舉報,這裡有人聚眾鬥毆!”
許深心裡咯噔一下,回頭看向後院的屍體,臉色瞬間變了——他們又被算計了。那女人在自殺前,肯定報了警,就是想讓他們被警察抓住。
“警察同誌,不是這樣的!”許深趕緊解釋,“地上的屍體是自殺,我們是受害者!”
可警察根本不聽,一步步朝著他們走過來。許深看著警察手裡的槍,又看了看身邊的葵葵、許曼和昏迷的李叔,心裡明白,這次恐怕是百口莫辯了。
而在老宅對麵的山坡上,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站在樹後麵,看著老宅裡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手腕上的烏鴉紋身格外醒目,比女人的紋身更大,更詭異。
“遊戲,才剛剛開始。”他低聲說著,轉身消失在暮色裡。老宅裡的警笛聲越來越響,而一場更大的危機,已經在暗處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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