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踏上縹緲島,熟悉的街景映入眼中,心底不由湧起一陣酸澀的暖意,如陳年釀酒,初嘗微苦,回味卻雋永甘醇。
即便,此地未曾如何善待於他,但生長於斯,一生記憶的初始蔓延皆在於此,有些東西早已深入骨血,與他密不可分。
莊主禦駕回宗,即便不曾大肆宣揚,一應儀禮卻不容半分削減。
衛青鋒攜雪羽在萬眾拜禮中並肩共行,眾人麵上心下如何無需在意,雪羽的視線心思一直落在身側之人身上。
如潮汐浪湧般的繁複情緒確實對雪羽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卻遠遠不到影響心智的程度。
旁的不論,單是每每修為屏障突破帶來的無可抑製的情潮欲海,影響之力也並不遜色於此時。二者不同之處隻在於,情欲來得洶湧去得也快,而諸多思緒卻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體悟之中越發沉重,難以掙脫。
睡夢之中,雪羽確實難以自控,但清醒之時,他尚能抵禦住繁複綿沉的情緒,一點一點,理清自己的思緒。
他對衛青鋒並無怨懟與憤恨。
貪嗔癡,方有怨憎會。
雪羽與衛青鋒都很清楚,二人的相遇相識相處,基於的從來都不是真誠。在此之上,二人的相知相依,彼此生出的信重與情意,無論如何也無法避不開一個紮根於基石的字眼——主奴。
主奴分明,二人之間便是恩與寵。
界定模糊,便是利用和傷害。
這一點,衛青鋒曾試圖俯就,但她更是眼明心透之人,很快便看清這是個死結,而後理清本心,破開心障,並坦然告知雪羽。
你是我的。
這沒什麼不好。雪羽如此想道。
衛青鋒是個最難得不過的極好的主人,心性如劍,強大,堅韌,無堅不摧,無可摧折。
似乎隻要看到她,這世間便再無難以逾越之險,再無難以熬度之難。
她很好。
隻是,自己的心,會痛,會委屈,會憤懣難平,會有無儘的屈辱悲哀與自我厭惡,鬱結在身體不自知的深處,在午夜夢回之時,如無儘潮汐一般,一遍遍衝擊著雪羽的神魂。
雪羽麵色蒼白,與衛青鋒交握在一起的修長玉手透著迥異於夏日的冰涼。
衛青鋒看了他一眼:“雪羽,定神。”
伴隨著簡短有力的言語,中正渾厚的內力自掌心穴位注入,衝開功體穴竅鬱結的氣機,牽引著雪羽自身的內力運轉周身。
雪羽緩緩吐息,周身氣機漸漸平複下來。
雪羽看向衛青鋒,衛青鋒微微挑眉:“要借肩膀哭一會兒嗎?”
雪羽輕笑出聲,眉宇之間淡染輕愁,極美的烏墨鳳眸卻已恢複明澈澄靜。
衛青鋒頷首,道:“撐過去。”
雪羽眉眼露出笑意。
衛青鋒的性情與行事風格便是這般。
萬般險阻,一劍平之。
一劍不行,便再來一劍。
千劍不行,還有萬劍。
這便是她的劍心,她的大道。
確實要撐過去。雪羽心下輕歎。
即便他失了自己的心,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也不知自己該追求什麼。
但他想活著。
即便迷茫,即便不知所謂,即便,並不如何快樂。
他還是想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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