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東接瀚海,北扼燕山,向西南俯瞰整個中原,附近有廣袤山林與大片灘塗,雖不是如何肥沃豐饒的風水寶地,卻也算不上貧瘠,且位置進可攻,退可守。
若是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占下這樣一方土地,總不至於退無可退。
“玉劍如今在不斷從外圍海域抽回人手,層層縮減防線,琉光海島太過偏遠又深入海域,腹背無依,即便強行守住也是弊大於利,如今隻能放棄。回程之後,你自行組編至千二百人,前往莞城襄助雪羽。”
左清月猛地抬頭:“少主——不,莊主,我,我去襄助雪羽公子?”
衛青鋒頷首:“楚淩霜到底是演武殿弟子,本座不欲令莞城武力儘數交予她手。一則你性情穩重,與雪羽也曾多番合作,有所默契。二則如今玉劍難以抽出人手再謀其他;三則莞城之事為我私人決議,此時尚不便曝露人前,你如今不曾重新編入玉劍行伍,恰可掌行此事。”
“至於其他——”
衛青鋒看向左清月,微抬了抬眼:“三年過去,情愫還沒散?”
左清月雙頰爆紅,手足無措地訥訥了半晌,終於擠出來一句:“屬下對雪羽公子並非是情愫。”
她不敢斷言說全然沒有,但的確是所占不多。
左清月對衛青鋒素來仰慕敬重,雪羽是衛青鋒的枕邊人,她即便有所心動也會立刻掐斷,不會放任自己生出非分之想。
她對雪羽,更多的是,憐惜。
雪羽初至玉劍,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無窮無儘的審視鄙薄之下,晝夜十二個時辰不敢有分毫鬆懈。
翩然風姿之下,一言一行皆是小心翼翼;春風如沐之中,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謙卑恭遜與謹小慎微。
左清月有段時日一直保護在雪羽身側,隨他遊走在各大商行之間,看他一步一步謀而後動,搭建酒坊,擴大份額,並籍此為踏板,在商貿交易之中逐漸占據主動之權,為少主衛青鋒生生打造出一隻進退皆宜的聚寶盆。
左清月那時亦是高高在上的審視者中的一員,隻是審視得久了,就不免生出一個疑問:他,不累嗎?
即便忙碌了一天,回房之後也是繼續,或總攬盤賬,或製定計劃,或研讀經義,或推演陣道,如此種種。
就算盯他十二個時辰,你從他身上隻能看到一個完美的侍奴,完美到無懈可擊。
你甚至無法觀測揣摩出他的性情與喜好,他的一切,都是他想讓你看到的樣子。
無人可以窺見,那副翩翩風度的美男子軀殼之下,藏著的那道將自己碾落成塵的靈魂,他是不是在落淚。
左清月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悵然。
衛青鋒看了她一眼,直接道:“不論如何,不要去招惹他。”
左清月語塞,忍不住便要解釋,衛青鋒擺擺手,道:“那小東西天性聰慧,且心誌極堅,如今又雜七雜八地修習了無數手段,城府也鍛煉得深沉莫測,你小心他。”
左清月:“……?”少主咱們說的好像不是一個人?
“嘖~”
衛青鋒踏步前行,不再多言,一聲微哂散於風中。
雪羽做人有多成功,由此可見一斑。
他一個從泥淖之地爬出來的爐鼎,落在眾人眼中,卻無一不是活脫脫一朵不勝涼風的雪白水蓮花。
隻這一點,難道不應當心生警惕、退避三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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