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靈泉水輕擁著身軀,浸透其中的絲絲縷縷藥力順著肌膚的紋理遊走,一點點侵入皮肉筋骨。
藥香在鼻端縈繞,似有若無地撩撥著周身神經,讓人漸漸放鬆下來。
衛青鋒微微闔目,耳邊是輕柔的水流聲,雪羽跪侍在側,輕柔拆開她的發髻,梳開長發,舀起清水打濕後傾倒木槿清液輕輕揉搓。
數日不曾打理而有些僵硬隱痛的頭皮傳來極舒服的酥麻觸感,衛青鋒下意識地撚動了下手指。扳指剛剛取了下來,不在掌指間。
雪羽適時探身過來。
額上麵上,輕柔地落下清清淺淺的輕吻,挾裹著他身上情事過後更為馥鬱的清冽氣息,微帶酥麻,更多的卻是撫平躁動的熨帖。
神思半沉半醒,微帶一絲恍惚,輕柔的水流在耳畔之間漸漸融成一曲舒緩樂章,引領著思緒飄向遠方。
五彩斑斕的花朵在溪邊綻放,花瓣隨著微風輕輕飄落,落入潺潺的溪水中。
雪羽內力凝於指尖,將一縷縷長發通散開來,烘去水汽,打理清爽乾淨後鬆鬆挽起。
而後淨手,蘸取方才調製好,此時已在一側燙石上溫熱半刻鐘的花露,輕柔地將雙手搭在衛青鋒的肩頭,緩緩地揉按起來。
檀香鬆弛鎮靜,香紫蘇疏肝解鬱,綠薄荷消疲解乏,雪蘭草凝神靜氣,與雪羽身上的氣息融合在一處。
衛青鋒緊繃的脊背,在清淺氤氳的淡香中,在恰到好處的力道下,漸漸放鬆了下來。
房間裡靜謐無聲,唯有掌指摩挲過肌膚的細微聲響。
從肩頭到脖頸,再到後背,延伸至四肢,無一處不被細心照顧到。
揉按至足底,衛青鋒輕哼了一聲,眉頭微皺又很快鬆開,神情有些暢然。
雪羽乖順地傾身過來,衛青鋒微哂,捏了捏他的臉頰略作懲戒,與其交換了一個清淺的輕吻。
衛青鋒輕點了點下頜,雪羽溫馴地起身,褪下全部衣物,繼續為其按摩周身。
一整套推拿按壓下來,衛青鋒全身肌肉基本已完全放鬆下來,再繼續不過是享受酣暢之後的餘韻,並情奴奉上的熨帖與溫存。
沒有人說話。
有些時候,並不需要過於直白的語言在其中。
衛青鋒隨手掂起雪羽一縷長發把玩,視線在雪羽身上流連。
雪羽耳際泛起著紅暈,卻不敢有任何扭捏與掩藏。
他是她的所有物,毋庸置疑,不存在任何避忌。
雪羽很漂亮。
這一點,衛青鋒從始至終,從無否認。
在他還是名孩童的時候,就已經生得玉雪可愛,精致得仿佛雪玉雕就的玉娃娃。·
一雙明澈澄淨的大眼睛,眼巴巴望過來,饒是心性冷硬如衛青鋒,亦不由生出一絲和柔。
也是那一絲僅僅是對人類幼崽的善意,開啟了二人的交集。
衛青鋒把玩著指間的白發。
雪羽在孽海情天穀的三年,是衛青鋒在雪羽身上唯一不曾去觸碰的地方。
三年時間,他從少年長成了男人,滿瀑青絲儘成雪色,所有包裹在外的石殼棱角儘數磨去,隻留一團豐澤盈手的玉潤。
而後,這方溫香潤玉便落在了她手中,那般地溫馴乖巧。
衛青鋒一度度地把玩,一次次地意動,一寸寸地雕琢。
而雪羽,也在她的掌中,在她的眼前,一點一點地蛻變成了如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