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羽這一二年間多在莞城與中原奔走,已有許久不曾回縹緲島。
此番難得歸來,先至衛青鋒麵前自無需多言,他本就是衛青鋒的侍奴。
服侍過衛青鋒之後,又至驚鴻劍尊所在的照影閣拜見叩首。因驚鴻劍尊正在閉關,照影閣管事代為接待,賜下幾樣表禮,雪羽拜謝後離開。
而後便至羅天殿。
羅天殿主長年居住在此推演天璣符陣,見雪羽歸來並無意外,垂詢過莞城與中原之事,又考校了一番陣法之道,見雪羽並無懈怠便滿意頷首,賜下一份糅合中原符陣之道的陣法基礎,令雪羽閒暇時修習。
臨至辭彆之時,羅天殿主問道:“你可願遠駐海島,潛心推演天璣符陣?”
雪羽俯首:“蒙殿主錯愛,雪羽為主人侍奴,自是時時侍奉主人身側。”
羅天殿主頷首:“莊主性情秉直,不容違逆,你侍奉在側,當持身平和,莫失本心。”
雪羽拜謝:“雪羽受教。”
羅天殿主不再言語,微抬了抬手,雪羽起身垂首,退步離開。
出得殿門,雪羽回首望去。
巍峨莊嚴的星辰大殿遙遙牽引了無數道星辰之力,宛若星圖的一部分,玄妙地嵌合在天海相映的朱雀象星雲之中。
漫天繁星之中,每一顆星辰皆是看似遙遙獨立,卻又無可避免地彼此牽引。
倘或失卻牽引之力,再璀璨的星辰,也逃不過墜落的命運。
世間萬物如此,人亦同樣。
為人不自在,自在難為人。
離開羅天殿,雪羽又先後拜會了杏林殿與歸一、演武二殿,奉上先前備好的手禮。
又因終歸同屬一宗,雪羽亦屬衛青鋒心腹,與九殿皆有往來,又不免去其他各殿拜會一趟。
一番下來,時已過午,雪羽看了看天時,自馬監要了一匹駿馬,隻身離開。
山澗水聲隱約,更襯得此間清淨空寂。
小小一座土包,靜臥於鬆柏之間,青石墓碑上苔痕斑駁,篆刻的銘文也全然模糊。
雪羽跪坐下來,取出一方棉帕,一點點拭去碑石上的汙痕。
陽光透過古槐的枝椏灑落下來,碎金般的光斑星星點點。野菊零星點綴在墳土之上,隨風輕輕搖曳。偶爾有鷓鴣掠過,啼聲撞在林間,蕩出空靈幽然的回響。
“這些年,我過得——”雪羽頓了頓,緩緩輕笑:“還不錯~”
雪羽約莫五歲之時被商販賣入輕衣樓,經過百日粗略調馴,便被雲遲遲挑中,留在了自己身邊。
二人似主仆,也似師徒。
雪羽的性情與思維,與他的言容舉止同樣,可以說是由雲遲遲一手調教出來。
雲遲遲把他馴成一件幾近完美的玩物,果然賣出了超出預期的價錢。
但十數年的朝夕相處,誰又能說得清,其中是多少算計,又有多少真實的情分?
“她在管教上很是嚴厲,在物質上十分寬容。”
雪羽擦出了墓碑的主體,手指輕撫上麵的名字:“您那時重在雕琢,主人她,更像是在,熬鷹。”
幽靜的天地,親近卻永遠不會再回應自己的人,令雪羽難得地放鬆沉靜,一點一點地理清自己。
“自由,我從未體悟過。”
雪羽是一隻自幼便被精心調馴的鳥兒,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存在的意義,便是供人取樂。
“在她身邊,我很安心。”
如同一顆星辰,被無數星辰之力交織成網,牢牢牽絆,似乎永遠不會在茫茫虛空中墜落。
“我有一點,委屈。”
雪羽認識了很多人,有的肆意張揚,有的穩重內斂,有的聰慧機敏,有的愚鈍不堪,有人權橫朝野,有人富甲一方,有人朝朝暮暮庸庸碌碌,有人竭儘全力隻為一口飯食。
“但也隻有一點。”
雪羽並不如何在意衛青鋒對自己的褻玩與調馴,這些東西從他記事起便與自己的生活並行,從來都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我隻是有些期冀,她肯對我稍稍好一些。”
雪羽對人的情緒變化極為敏感,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衛青鋒對自己的喜愛,也很清楚,她不肯賜予自己的喜愛。
“如若不行,也可以。”
雪羽微微地笑了。
清理乾淨墓碑與墳台,雪羽為雲遲遲擺上茶酒果點,焚上她曾經喜愛的熏香。
俯身三拜後,與之辭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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