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羽為衛青鋒披上外衫,而後屈膝跪在她身前為其整理腰間佩帶。長長的雪發猶如品質最上乘的雪緞,垂落在身側,掩去一身斑駁痕跡。
衛青鋒落座,端起旁邊暖籠中早已備好的茶盞,掀開蓋碗,一股清甜的果香飄散開來。
青瓷盞中的澄澈汁水呈現琥珀光漾,烏梅子沉在盞底,如墨玉生苔,雪白荔枝半浮,若絳紗透月。
“荔枝?”
雪羽仰麵看她,笑道:“荔枝烏梅茶。”
也許是他自己嗜甜,又不喜肉食的緣故,雪羽廚藝尋常,卻精於釀酒製茶、調羹弄粥,尤其擅長燉煮糖水甜品。
衛青鋒淺嘗一口,隻覺酸香中帶點蜜韻,落喉舌底回甘,滋味清和,不染甜膩。
“近來天氣潮熱,肝火虛生,易脾胃失和,荔枝肉補陽,與核同入燉盅不生火氣,烏梅子收斂生津,佐以紅棗暖胃護脾,正合此時飲用。”
衛青鋒微哂,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
雪羽溫馴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這家夥,著實有幾分通透超脫在身上。
有智者雲,人生有三重境界,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見自己,洞本我與真我,故得豁達;
見天地,知浩瀚與渺渺,故得謙卑;
見眾生,悟人生有疾苦,故得慈悲。
不以出身為卑,亦不以情欲難控的肉軀為賤,不以聰慧為傲,亦不以俊美無鑄的長相為矜。
溫柔謙和,柔韌自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智者之境了。
衛青鋒飲儘盞中甜茶,看向跪地俯身為自己穿靴的雪羽:“稍後隨我一同去外書房。”
雪羽溫聲應下:“是。”
玉劍山莊如今內海內陸相並,域內麵積相較於之前擴大了將近三倍,諸多事務也更為龐雜繁複。
衛青鋒時常有種自己被困在繁務不斷消耗的感覺,如同寶劍不去爭鋒對敵,反而在不斷劈砍雜柴,無用且消磨,令她不由心生躁意,鬱火鬱結於胸。
但雪羽在側的話,這份難以壓製的躁鬱便可有效紓解。
一是雪羽性情溫柔,一雙水眸明澈通透,觸之很容易隨之心頭沉靜;二是即便躁鬱不得紓解,衛青鋒也能發泄折騰他到鬱結紓解。
今日第一樁要務是樞機殿前來報賬。
玉劍如今最大的開銷自然是莞城。莞城如今正在大刀闊斧的開疆辟土,連同與北疆締結盟約應下的軍備資費,皆是一筆龐大的開支。
其次是玉劍艦隊。天地劇變之下,海域的危險詭譎暴增數倍不止,即便是淺海也有諸多風險,玉劍禦下的諸多海島半島締結成防線,互為依靠,其間最重要的便是玉劍艦隊在其中不斷巡航,獵殺海獸。
衛青鋒翻看著樞機殿長老呈上的奏報不由皺眉。
莞城最開始是衛青鋒自己埋下的伏筆,在九殿公議著晏城率歸一演武殿弟子接管莞城事務之前,莞城的一應開銷幾乎都是衛青鋒的私庫。
自己私庫都能承擔的開銷,到了整個玉劍山莊頭上,就成了堵不上窟窿的無底洞了?
樞機殿長老苦笑連連,下意識地看了眼跪坐在側服侍莊主筆墨之人。
事實還真就是如此。
需知衛青鋒還是少主之時,她的私庫便能承擔馳援北疆並賑災所用,那樣的一筆開銷,幾乎超過一座三品宗門一年之需。
樞機殿早有預估,衛青鋒的莊主私庫,論總量或許不及玉劍山莊公庫,但論實際應用,未必相差多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蓋因玉劍公庫承載著整個玉劍山莊的運行開銷,譬如天災之後的造橋鋪路、安置百姓,海防陸防的鑄造籌建,宗門弟子的薪俸補貼,教化安民,鼓勵種植,禦下商行經貿……諸如此類。
衛青鋒的私庫則是隻承擔她個人所需。尤其是衛青鋒登任莊主之位後,莊主分例之外,私庫幾乎隻供應她的親衛消耗。
玉劍公庫的來源是域內百姓賦稅、禦下宗門供奉並商貿所得。
而莊主私庫的來源——
樞機殿長老又默默看了雪羽一眼。
那可太多了!
且不論天災之前,以糧食貿易與靈酒貿易分頭開路,下沉市場與上遊市場齊頭並進,為衛青鋒攬儘了多少人脈與資源。
也不提北疆之亂之後,楚淵給出的補給並一同開辟的商路,還有北疆不斷壯大的靈酒產業其中屬於衛青鋒的份子。
隻觀天災之後,靈穀鋪開的第一年,提供糧種換得收獲後的一成回報,那一批數量在當時無可匹敵的靈穀,順理成章地在玉劍各處占下了無數由靈穀延伸出來的相關產業份額。
如今五色靈穀已成玉劍主要作物,以此為基,最初的產業份額早已化為無數聚寶盆,源源不斷地為衛青鋒的私庫增磚添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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