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想起了大一軍訓,全連向右看齊,隻有張野一個人傻乎乎地向左轉,把不苟言笑的教官氣得原地跳腳,而他自己卻在隊伍裡笑出了聲。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張野,如今卻用最決絕的方式,選擇了斷後。
林楓將名單導入軍用級彆的粉碎程序。
程序界麵上,“徹底銷毀”的紅色按鈕閃爍著,像一隻催命的眼睛。
他的手指懸在回車鍵上,指尖冰涼。
一秒。
兩秒。
三秒。
他猛地撤回了手。
他不能就這麼毀掉它。
這是火種,是最後的希望。
如果他們都失敗了,總要有人記得,曾有這樣一群人存在過。
他關掉粉碎程序,從床底拖出一個布滿灰塵的箱子,取出一台老式的cd刻錄機和一張空白光盤。
他沒有使用任何現代化的存儲設備,因為任何電子存儲都有被追蹤和破解的風險。
他選擇了一種最原始,也最安全的方式。
他將整個名單,連同微光係統的核心架構,全部壓縮,然後用一種特殊的算法,將其刻錄進這張光盤。
這張光盤沒有文件係統,無法被任何電腦直接讀取,更無法複製。
它就像一把一次性的鑰匙,隻能在一台裝有特定解碼程序的機器上讀取一次,讀取完畢,數據就會自動銷毀。
這是張野留下的“烈士名單”,林楓卻要把它變成“傳火者名單”。
深夜,淩晨三點。城市陷入最沉的睡眠。
三道身影從不同的角落出發,融入夜色。
林楓騎著那輛運送過無數火鍋鍋底和燒烤食材的二手電瓶車,穿梭在城中村迷宮般的小巷裡。
他像一個幽靈,悄無聲息地停在那些破舊的出租屋樓下,將一張張貼著“考研英語核心真題”標簽的光盤,塞進那些屬於貧困生的信箱。
與此同時,趙子軒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偽裝成深夜派送的快遞員,推著一輛裝滿紙箱的手推車,出現在各大高校的傳達室外。
他熟練地將一遝遝封裝好的“教輔資料”塞進各個院係的待領信件格裡,每一個信封裡,都藏著同樣的光盤。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座早已廢棄的印刷廠裡,陳默正站在一台轟鳴作響的老式速印機旁。
油墨的氣味刺鼻,他卻毫不在意。
五千份傳單像雪片一樣從機器裡飛出,上麵印著簡短的幾行字,以及光盤的使用說明。
“這不是答案,是問題。”
“請把它,傳給下一個還敢問‘為什麼’的人。”
一陣穿堂風卷過,將幾張傳單吹向窗外,它們掠過黑暗的街道,飛過沉寂的橋洞,像一群不肯落地的、固執的紙鳥。
國安局總部,應急指揮中心。
蘇晚晴端坐在巨大的監控牆前,臉色冷峻。
她剛接到緊急線報:“市內多個區域發現‘404’殘餘勢力大規模寄送可疑光盤及傳單。”
“調取城中村西三巷,淩晨三點十五分的監控。”她下達指令,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屏幕上,畫麵迅速切換。
一個模糊的身影騎著電瓶車一閃而過,在某個信箱前短暫停留。
蘇晚晴猛地按下了暫停鍵。
“放大,圖像銳化處理。”
技術人員立刻操作,畫麵中的人影逐漸清晰。
儘管那人低著頭,戴著兜帽,但那個熟悉的側臉輪廓,瞬間刺痛了她的眼睛。
林楓。
她的手指下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桌麵上,操作台的紅色虛擬按鈕已經亮起——“立即查封”。
隻要她點下去,全城範圍內的抓捕行動就會立刻啟動,那些光盤,那些傳單,都會在天亮之前被儘數回收。
她的食指懸在指令上方,隻有幾毫米的距離,卻仿佛隔著萬丈深淵。
她遲遲沒有點下。
她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落在桌角。
那裡靜靜地躺著一張b超單,小小的影像蜷縮在圖像中央,像一顆等待發芽的種子。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冰冷的桌麵,仿佛在撫摸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她的嘴唇翕動,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呢喃:“對不起……媽媽隻是想給你一個……安全的世界。”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點密集地敲打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上,彙成一道道水痕,模糊了窗外的城市。
一張被風雨打濕的傳單,像一隻疲憊的蝴蝶,悄然貼在了玻璃上。
隔著雨幕,上麵的字跡模糊不清,卻有一行字頑強地顯現出來:
“如果所有人都沉默,那安靜,還是安靜嗎?”
蘇晚晴怔怔地看著那行字,眼神複雜。
就在這時,她辦公室那扇厚重的、帶有隔音設計的門,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哢噠”聲,緩緩地被推開了一道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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