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夏桑魚在去閣樓上給二哥找玩具時,無意中聽到了樓下爸爸和大哥的對話。
夏靳州問:“爸,什麼時候才能讓她滾出我們家啊?我想妹妹了。”
夏振邦安慰兒子道:“再忍忍,上次我們在泳池邊倒油,故意讓她落水,你再出麵救她的效果很不錯,她現在對我們死心塌地。相信用不了幾次,我們就能成功了……”
當時的夏桑魚因為年紀小,甚至都不能真切理解自己聽到的東西代表了什麼。
以至於到後來甚至模糊了那段記憶。
直到她被夏令儀的粉絲圍攻受傷,那些模糊的記憶便徹底清晰了。
再結合後麵發生的樁樁件件,她已經能斷定,他們當初對她的‘愛’和‘拯救’其實就是一場場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的表演。
所以她才總感覺自己沒法融入那個家,是因為他們和她本就不是一家人。
因而到了今天,夏靳州再站在她麵前,她已經能做到內心平靜無波。
他不是大哥,他是個陌生人。
“夏大少,你說這話就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一個被你們趕出家門的假千金,哪有能力幫你們啊?”
夏靳州聽見她嘴裡那疏離的稱呼,眼底浮現一抹受傷:“你竟是連一聲大哥都不願再叫了嗎?”
夏桑魚掩嘴嗤笑:“夏靳州,你需要我幫你回想一下,斷親那天我跪在你家磕頭求你們,彆不要我的場景了嗎?你們說過什麼,需要我複述一遍嗎?”
她被夏家斷親那天,也正是她發現自己和戰擎淵的結婚證是假的那天,是她被萬千網友網暴到生不如死的那天。
那是她人生的至暗時刻,是她最需要人拉她一把,需要家人作為後盾的時刻。
可當她帶著滿心疲憊和不安跑回家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家’也是她人生的另一個地獄。
客廳中央的沙發上,被父母哥哥們親熱包圍的女孩,竟然就是戰擎淵的白月光。
夏令儀站起身,揚起下巴眼神輕蔑,像在看一團臟眼睛的垃圾,嘴角勾起的弧度,嘲諷拉滿:
“夏桑魚你來得正好,帶著你的垃圾從我家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也請你滾出我和阿淵的生活,他也不會要你了。”
夏靳州冷漠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和同情,隻冷冷審視著她,宣判道:
“令儀才是我們的親妹妹,才是夏家的真千金,我們不會繼續讓你霸占她的位置了,你離開吧!”
夏母甩給她一份斷親協議:“簽了吧!以後你不再是我們家的人了,至於養育你花的錢,就當我們做慈善了。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老死不相往來。”
夏明軒隨手一個煙灰缸就砸在她的腳邊,扯著嗓子朝她吼:“快簽字滾啊!你識相點就離我妹夫遠一點,讓我們發現你敢搶我妹的男人,老子弄死你!”
夏父聽著兒子的囂張放話,不發一言,也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那一天,她失去了全世界。
要不是在回去的路上被夏令儀的私生飯砸到覺醒,她應該已經選擇了自我了斷。
夏靳州似乎也回想起了那天他們一家的所作所為,他張了張嘴,最後發出沙啞的聲音:
“所以,你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幫我們了是嗎?哪怕隻需要你開一場直播,替我們說兩句好話,你也不願意?”
夏桑魚無聲冷笑,原來是衝著這個事來的。
她沒有一絲猶豫,堅定道:“沒錯,我不願意!既然當初說好了斷絕,那就應該斷絕乾淨。”
夏靳州沉默著收回視線,眼底的期望化作灰燼,插在褲袋裡的手緊了緊,額角鼓起的青筋愈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