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一點心意。”陸星河走過去,準備把煙塞進大爺的手中。
“使不得啊小夥子。”大爺連忙拒絕,整個人往後退一步。
“大爺,你就收下吧,要不是你給我們指路,我們都不知道怎麼下去呢,而且你這頭老黃牛也上了年紀,你還讓她們騎上去。”陸星河一邊說著,一邊抓住老人乾枯的手臂,把煙塞進去。
“唉,小夥子,你人不錯。”大爺輕笑一聲,沒有在拒絕,而是把目光看向那頭老黃牛,語氣有些感歎,“它啊,最喜歡馱著人了,隻是現在我爬不上去,它也快馱不動了。”
“大爺,你這牛多少大了。”陸星河隨口一問。
“它啊,跟了我40年了。”
老人的話,讓陸星河瞳孔一震,旁邊的蘇清夢眼神也充滿震驚。
牛的平均壽命,一般隻有1020年。
要是這樣算的話,這頭老黃牛已經相當於人類的80歲高齡。
“五姐,樂學姐,你們快下來。”陸星河大喊一聲。
這兩人真是造孽啊,萬一老黃牛有什麼閃失,那問題可就大了。
這已經不是老黃牛,而是陪伴大爺一生的老夥計。
“沒事沒事,你看它的眼神,帶著欣喜呢。”大爺擺了擺手,輕笑的說道。
陸星河看向老黃牛的眼睛,確實有著一絲欣喜,以及不服氣的堅定。
好像再說,它沒有老,它還能像年輕一樣,繼續馱人、馱物,甚至下田耕地。
陸星河盯著老黃牛的眼睛,又轉頭看了看大爺滿是皺紋的臉頰,內心不由感到一陣酸楚。
老黃牛的瞳孔中,似乎映著老人年輕時的模樣,而在老人的皺紋裡,刻著牛的年輪。
“大爺,這頭老牛的時日,應該不多了吧。”陸星河語氣有些低沉,他把目光放在老黃牛身上。
此時的老黃牛像一位遲暮的老人,行動越來越遲緩。
它緩緩蹲下,讓陸靈清跟樂悠下來,又讓吳秀雨跟夏冰冰上去。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那有些搖晃的身軀,隨時都要倒下。
“嗯,我今天給它割最後一次草。”大爺語氣平淡,卻透露著說不出的悲傷。
“最後一次?”陸星河轉頭,有些不是很理解,難道大爺打算把老黃牛賣了?
“嗯,我有感覺,它應該過不了今天晚上了。”大爺仿佛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可那眼神中濃濃的不舍,卻出賣了他。
說完,他從腰間拿下鈴鐺,輕輕搖晃了下。
聽到鈴鐺聲,老黃牛艱難的轉頭,搖搖晃晃的朝著大爺走來。
牛背上的夏冰冰跟吳秀雨也跳了下來。
老人伸手撫摸著老黃牛的腦袋,滿眼都是不舍與疼惜。
老黃牛用蹄丈量土地,用沉默對抗時間,卻在牛鈴聲裡,聽見了彼此的心跳。
陸星河突然覺得,黃牛們不是在種地,而是在和時間下棋,每一步都是算數,卻無處可逃。
老黃牛會有自由的一天,但老人卻永遠困進了他的鈴鐺聲裡麵。
“小夥子,你身旁的這位,是老二家的女兒吧。”大爺把撫摸著老黃牛的手收回,目光看向蘇清夢。
“大爺,你這話是?”陸星河雖然猜測到了,這裡是蘇家村的地盤,但沒想到大爺竟然認出了學姐。
旁邊陸靈清眾人,也都露出驚訝的神態,不太明白大爺的意思。
“老二家的女娃,雖然隻回來過幾次,但我對你印象很深刻。”大爺目光依舊放在蘇清夢身上,語氣和藹:“我叫蘇二狗,是蘇茂的二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