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照片,眾人便開始收拾行裝。
男生們主動扛起帳篷這些重物,女生們則提著零食袋、洗漱用品等輕便物件,來來回回跑了幾趟,才把所有東西收拾完畢。
沙灘上的垃圾,也被撿進垃圾袋帶走,昨晚生火的篝火坑也被填平,讓沙灘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走到停在路邊的車輛旁,眾人都默契地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那片剛剛還充滿歡聲笑語的海域。
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麵上,海浪依舊不知疲倦地拍打著沙灘,和迎接他們時一樣溫柔。
此去一彆,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了。
這裡的嬉笑打鬨、日出時的驚歎、沙灘上的追逐。
終將成為腦海深處溫暖的記憶。
又或者是,多年後那張泛黃的合影中,定格的青春模樣。
隨著引擎“嗡”的一聲啟動,車輛緩緩駛離。
喧囂過後的沙灘重新歸於寂靜,隻剩下陣陣海浪聲在空氣中回蕩,像是在無聲地恭送著這群少年少女的離去。
...
回去的路上,再一次經過蘇家村。
陸星河透過車窗,在村頭看見了蘇二狗。
此時的他弓著身子,乾枯的手臂掏出一根煙發給對麵的中年男子,長滿皺紋的臉上,努力擠出笑容。
“五姐,停車。”陸星河重重的喊道。
陸靈清猛踩刹車,目光轉頭看向陸星河問道:“怎麼了小弟?”
“我下去跟大爺聊聊。”陸星河說完,低頭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學姐。
蘇清夢微微抬頭,目光跟他隔空對視,微微張口:“學弟,去吧。”
她知道,學弟去做什麼。
有些事情,自己不做,但學弟一定會做的。
“學姐,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陸星河把學姐的腦袋扶正,打開車門往蘇二狗那邊走去。
他要去問問,老黃牛的情況,以及學姐父親的事情。
昨天蘇二狗說,學姐的父親已經受到了懲罰,學姐不關心,但不代表他不去關心。
要是這個處理不好,以後很有可能,會成為學姐心中的一個疤痕。
“二太爺,您這是?”陸星河走到蘇二狗身旁,聲音溫和地問道。
蘇二狗聽到聲音,轉過頭見是陸星河後,臉上露出了會心又和藹的笑容:“是小夥子啊。我正跟他商量,請他幫我把牛拉到後山去呢。”
陸星河的睫毛微動。
後山?那豈不是說......
“它……走了?”陸星河的聲音有些沙啞。
蘇二狗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悵然:“嗯,就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它閉上了眼睛。”
說完,他咧開嘴笑了笑,露出兩顆泛黃的牙齒。
這笑容裡,有釋然、有懷念,更多的卻是藏不住的悲傷。
陸星河沒有再多說什麼,轉頭看向旁邊的中年男子,直截了當地問:“多少錢?什麼時候能拉?”
“我這邊最少要三百塊,可蘇二爺說隻給一百......”中年男子有些為難地說道。
陸星河直接打斷了他:“錢我出了,現在就能拉嗎?”
“小夥子,使不得使不得,這也太多了!”蘇二狗急忙伸手阻攔。
“二太爺,您認夢夢,我是她男朋友,這筆錢理當我來出。”陸星河語氣堅定,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蘇二狗張了張嘴,像是還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長歎一聲,沉默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