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的行動迅如雷霆。接到狄仁傑指令後,他立刻增派了雙倍人手,對“墨香齋”書鋪進行全方位布控,同時親自挑選了兩名最擅長潛蹤匿跡、開啟機關的好手,準備當夜便對書鋪進行秘密搜查。
夜色再次成為最好的掩護。子時剛過,並州城陷入沉睡,街上空無一人。“墨香齋”門窗緊閉,漆黑一片。李元芳與兩名手下如同暗夜中的狸貓,悄無聲息地翻過後院牆頭,落入院中。
院內堆放著一些雜物和晾曬書籍的木架,看似尋常。李元芳打了個手勢,三人分頭行動,一人於門外把風警戒,一人檢查正堂與廂房,李元芳則徑直朝著日間觀察到掌櫃神色有異的裡間書屋摸去。
書屋門並未上鎖,內中陳設簡單,一書架,一桌,一椅,桌上散放著些筆墨紙硯。李元芳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角落,手指在書架上一排排書籍上輕輕劃過,敲擊著後麵的木板。
空空如也。
他不甘心,又蹲下身,仔細檢查地麵磚石。終於,在靠近書架底部的一塊青磚旁,他發現了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摩擦痕跡。他用力按壓青磚邊緣,磚石紋絲不動。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書桌那方沉重的硯台上。
他嘗試著轉動硯台,向左,不動;向右,硯台底座發出輕微的“哢噠”聲,竟隨之旋轉了半圈!與此同時,那書架竟悄無聲息地向一側滑開,露出了後麵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洞口,一股混合著墨臭與隱約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
果然有密室!
李元芳心中一凜,示意手下加強警戒,自己則深吸一口氣,矮身鑽了進去。密道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步,眼前豁然開朗,是一間丈許見方的暗室。暗室內沒有窗戶,隻在角落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光線搖曳,映照出室內景象。
隻見暗室一側堆放著幾個箱籠,另一側則設有一張長條桌案。案上景象,讓見多識廣的李元芳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桌案上,赫然擺放著數枚雕刻精美的印信!他湊近仔細觀瞧,其中一枚,正是並州都督府的行軍司馬官印趙司馬之印),另一枚,形製與曾泰描述有疑的印章極為相似,還有幾枚,則是並州境內幾個重要關防、稅卡的官印!除此之外,桌上還有雕刻工具、不同材質的印坯、以及幾封寫了一半、內容涉及糧食調度和資金劃轉的密信草稿!
這裡竟是一個偽造官印、炮製虛假文書的秘密工坊!
李元芳強壓心中震驚,迅速檢查那幾個箱籠。打開其中一個,裡麵是碼放整齊的金錠和銀餅!另一個箱子裡,則是厚厚一疊“晉豐號”的銀票憑證以及幾本厚厚的賬冊。他隨手翻開一本賬冊,裡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巨額的錢糧往來,其中多次出現“聖糧”、“法旨”、“供奉”等字樣,收款方多為一些陌生的道士或居士名號,而支付方,則清晰地標注著“晉豐號”以及幾個與趙司馬、張誠有關的化名!
證據!鐵證!李元芳心跳加速,這些物證足以將張誠、乃至其背後的勢力釘死!
他不敢耽擱,立刻將最重要的賬冊、幾封密信草稿以及那幾枚偽造的官印打包揣入懷中。就在他準備退出密室時,耳朵微動,敏銳地捕捉到前堂傳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不止一人!
他立刻吹熄油燈,屏息凝神,貼在密室門後。隻聽外麵書房傳來壓低的對話聲:
“掌櫃的,尊者法旨,此地已不安全,狄仁傑那老狗盯得太緊,所有東西必須立刻轉移銷毀!”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
“是是是,小人明白。隻是……這密室裡的印信和賬冊……”是那掌櫃惶恐的聲音。
“印信全部熔掉,賬冊帶走,實在帶不走的就地焚毀!動作要快!張參軍那邊傳來消息,狄仁傑可能已經懷疑到他了,我們必須在天亮前處理乾淨!”
腳步聲朝著裡間書屋而來!
李元芳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推開密室門,如同獵豹般竄出,大喝一聲:“欽差衛隊在此,束手就擒!”
那闖入者共有三人,一人是書鋪掌櫃,另外兩人則是勁裝漢子,顯然身手不弱。他們被突然出現的李元芳嚇了一跳,但反應極快,兩名勁裝漢子立刻拔出腰間短刃,一左一右撲了上來,招式狠辣,直取要害!
“找死!”李元芳冷哼一聲,身形晃動,避開左側之人的直刺,右手如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其手腕,用力一擰,隻聽“哢嚓”一聲,那漢子慘叫著手腕骨折,短刃落地。同時,李元芳左腿如鞭掃出,重重踢在右側漢子的膝彎處,那人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那掌櫃見狀,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往外跑。李元芳豈能讓他逃脫,腳尖一挑,地上掉落的短刃激射而出,擦著掌櫃的耳畔釘入門框,嚇得他頓時癱軟在地,不敢再動。
外麵的手下聽到動靜,也立刻衝了進來,迅速將三名歹徒製服、捆綁。
李元芳看著癱軟的掌櫃和兩名麵露凶光卻無法動彈的漢子,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對方既然決定轉移銷毀證據,說明他們已經警覺,張誠那邊恐怕也會有變。
“將他們押回行轅,嚴加看管!密室內的財物、文書,全部封存,一並帶走!”李元芳果斷下令。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依舊沉沉的夜色,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雖然拿到了關鍵證據,但行動已經暴露。接下來,必將迎來對手更瘋狂的反撲。張誠,還能順利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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