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三百七十二年,九州浩土,仙凡同輝。
仙門踏雲摘星,凡人王朝更迭,而這方天地最涼薄處,是人心!
有人為權謀構陷忠良,有人為自保背負罵名,更有隱世仙族暗中布局,以血脈為引,子嗣為基,謀百年後的大道之爭。
“咳……”
雕花拔步床內傳來破碎的喘息,王騰猛地睜眼,入目是鎏金帳幔間晃動的燭火,鼻尖浸著苦澀藥氣。
他抬手按向胸口,劇痛如錐刺,記憶如潮水倒灌。
原主竟是當朝定北王府聖封靖王,可這靖王二字,早已成了京城貴女避之不及的噩夢!
強擄商賈之女鎖在王府暗室,杖斃勸諫的副管家,自已不能生育,就朝兵部侍郎嫡女暗中下絕子散……樁樁件件,都成了他惡毒的鐵證。
可誰又知,那些女子和他府內副管家本就是衝著定北王府的玄甲兵符來的?
原主早察覺這些人動機不純,憤而反擊,給興懷不軌的女子下毒絕子散…..
不料反被幕後之人,設計成瘋批惡毒王爺,就連老皇帝都將他斥為不配掌北境三十萬兵權的亂臣。
更要命的是,他先天心脈孱弱,三年前為救原主落水的生母,強行運功九曜長生經徹底傷了自已修行根基,如今不過二十二歲,太醫已斷言今晚之後,他必見閻王!
“穿越者最慘開局?剛穿越就要死掉,這王爺穿越的屬實有點憋屈啊!”
想到這,王騰攥緊身側錦被,指節泛白內心有些不甘,前世他是個碼字掙薄薪,吃飯都犯愁的網文作者,因見義勇為被歹徒捅穿心肺,再睜眼就變成了這短命惡王爺!
“咳……咳咳……”
壓抑的悶咳從王騰喉間溢出,每一次震動都牽扯著胸腔深處的傷勢,一股腥甜直衝喉頭,他強行壓下,卻見指尖已被染上一抹刺目的鮮紅。
真是個破敗的身子!
心脈孱弱,先天不足,又被小人設計,連番重創,這具身體早已油儘燈枯。
王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情緒激動隻會加速死亡。
“真該死,要是我能早穿越一點或許就不會這樣了!”王騰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原主將那些女人鎖起來,看似暴虐,實則是為了甄彆她們身上是否有被下了毒藥!
淌若與他結合懷孕死的可不止他自已,這其中也包括被下毒的女子,可惜人心險惡,他這番苦心經營,反倒成了萬惡不赦的罪證。
“王爺……”
一聲淒楚的呼喚自身後響起,帶著濃濃的哭腔,王騰艱難地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絕美臉龐。
女子約莫十八九歲,身著一襲素雅的白裙,未施粉黛的容顏因哭泣而更顯蒼白,一雙剪水秋瞳此刻通紅,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落下。
她便是原主名義上的侍妾之一,鎮北將軍之女,柳清顏。
在這王府之中,人人視他為瘟神,唯有柳清顏,會在他最瘋癲的時候,不合時宜地遞上一盞溫水;會在他被太醫斷言無救時,偷偷去宮中求禦賜的靈藥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