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演武場,人聲鼎沸。
三年一度的宗門大比,是外門弟子鯉魚躍龍門,內門弟子爭奪資源排名的重要場合。巨大的青石擂台呈環形分布,中央主擂台更是銘刻著堅固符文,足以承受築基期修士的全力轟擊。
高台之上,宗門高層端坐,神色肅穆。其中,刑堂張長老麵色陰沉如水,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下方攢動的人頭,最終定格在某個偏僻角落,那倚靠著牆壁、不住“咳嗽”的蒼白身影上,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而在另一側,藥塵長老坐立不安,時不時伸長脖子張望,手裡還攥著一個新配製的藥瓶,嘴裡喃喃念叨:“小楓怎麼還不來…可千萬彆想不開啊…”
台下,弟子們三五成群,議論的焦點,幾乎都離不開那個名字。
“聽說了嗎?秦楓居然真的報名了!”
“找死吧?就他現在那風一吹就倒的樣子,上台乾嘛?表演當場去世?”
“嘿嘿,你們不知道吧?他第一輪對手是張狂師兄!張長老的侄子!昨天秦楓在執事堂外‘衝撞’了大長老,張狂師兄放話了,要替大長老好好‘管教’他!”
“完了完了,秦楓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
各種或同情、或幸災樂禍、或純粹看熱鬨的目光,交織在演武場的空氣中。
王明陪著秦楓,擠在人群邊緣。聽著周圍的議論,王明急得滿頭大汗,壓低聲音:“秦師兄,要…要不咱們還是認輸吧?那張狂是練氣七層,下手又黑…”
秦楓微微抬眸,目光掃過高台上臉色不善的張長老,又掠過不遠處那個抱著雙臂、一臉獰笑盯著他的壯碩青年——正是張狂。他收回目光,對著王明“虛弱”地笑了笑,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無妨,總不能…未戰先怯。”
他表麵上氣息奄奄,體內那縷混沌氣流卻如同蟄伏的毒蛇,在寬闊堅韌的經脈中緩緩遊弋,隨時準備爆發出致命一擊。吞噬了那條細小陰泉支脈後,他的實力已然暴漲,隻是被他以某種玄妙的方式徹底隱匿,外人看來,他依舊是那個修為跌落到練氣三層、朝不保夕的廢人。
“甲字台,第三場,秦楓對張狂!”
執事弟子的唱名聲響起,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來了來了!”
“快看秦楓!”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秦楓又是幾聲壓抑的低咳,這才“艱難”地挪動腳步,一步一步,慢吞吞地朝著甲字擂台走去。他的步伐虛浮,身形搖晃,仿佛隨時都會栽倒,引得台下陣陣竊笑和搖頭。
反觀張狂,則是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輕飄飄落在擂台之上,動作乾淨利落,引來一片叫好聲。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還在“艱難”爬台階的秦楓,嘴角的獰笑愈發擴大。
“秦‘天才’,要不要我下去扶你一把啊?免得你摔死了,臟了這擂台!”張狂抱著雙臂,語帶嘲諷,聲音傳遍全場,引起一陣哄笑。
高台上,張長老麵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絲快意。藥塵長老則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秦楓仿佛沒聽見,終於“氣喘籲籲”地踏上了擂台,站定在張狂對麵,微微躬著身子,似乎連站直都很費力。
裁判是一名內門弟子,看了看秦楓的狀態,眉頭微皺,但還是例行公事地宣布:“同門切磋,點到為止,不可故意傷人性命。開始!”
話音剛落,張狂眼中凶光一閃,根本不給秦楓任何準備時間,低吼一聲:“秦楓,給我躺下吧!”
他身形猛地前衝,右手五指成爪,帶著淩厲的破空聲,直取秦楓的咽喉!指尖隱隱有黑芒閃爍,竟是動了真格,施展的乃是刑堂頗為陰狠的武技——“裂骨爪”!這一爪若是抓實,足以捏碎喉骨!
“嘶!張狂下手太狠了!”
“一上來就是殺招!”
“秦楓完了!”
台下驚呼四起,王明更是嚇得閉上了眼睛。
麵對這狠辣一擊,秦楓似乎被嚇傻了,呆立原地,直到那爪風撲麵,才“驚慌失措”地、笨拙地向後一仰——
看似是狼狽不堪的躲避,時機卻妙到毫巔!張狂那誌在必得的一爪,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掠過!
一擊落空,張狂微微一愣,隨即惱羞成怒,變爪為掌,順勢橫掃,拍向秦楓空門大開的胸口!“廢物,我看你怎麼躲!”
這一次,秦楓仿佛腳下絆蒜,身體一個“踉蹌”,竟然主動向前撲倒,好巧不巧,正好撞向張狂因發力而前傾的懷中!
在外人看來,這簡直是自投羅網,送上門挨打!
張狂臉上獰笑更盛,內力狂湧,準備將秦楓徹底廢掉!
然而,就在兩人身體即將接觸的刹那——
秦楓的左手“無意間”抬起,似乎是想撐住什麼,手掌“恰好”按在了張狂的小腹丹田位置!
接觸的瞬間,秦楓眼底深處,一抹幽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