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殿,坐落於青雲主峰之巔,雲霧繚繞,氣勢恢宏。飛簷鬥拱,雕梁畫棟,通體由一種名為“青雲石”的靈材築成,散發著淡淡的威壓,象征著青雲宗的權力核心。
引路的執事在殿外白玉廣場停下腳步,對秦楓做了個“請”的手勢,低聲道:“秦師弟,宗主與諸位長老已在殿內等候,自行進去便可。”
秦楓微微頷致謝,深吸一口氣,邁步踏上那冰冷的、仿佛能映照出人影的白玉台階。每一步落下,都感覺有無形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湧來,試圖窺探他體內的秘密。他不動聲色地運轉混沌真元,那股灰紫色的氣流在經脈中悄然流淌,將一切外來的探查之力悄然吞噬、化解於無形。
殿門高達三丈,此刻敞開著,內部光線略顯幽深。
他一步踏入。
瞬間,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外界的喧囂與光線被徹底隔絕,一股沉重、肅穆、帶著無上威嚴的氣息撲麵而來,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大殿極為廣闊,支撐著殿頂的是一根根需要數人合抱的蟠龍石柱。正前方,九級玉階之上,擺放著一張古樸的青雲寶座,此刻空懸。
寶座下方,左右兩側,分彆擺放著十數張稍小一些的玉座。此刻,有近十道身影端坐其上。
這些身影,有的須發皆白,仙風道骨;有的麵容威嚴,目光如電;有的氣息晦澀,深不可測…他們僅僅是坐在那裡,周身自然散發出的氣息,就仿佛與整座大殿、與腳下的青雲主峰融為一體,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力場,讓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視。
秦楓的目光快速掃過。
他看到了坐在右側靠前位置、臉色陰沉如水、眼神中毫不掩飾殺意與貪婪的張長老。
也看到了坐在左側末尾、一臉焦急擔憂、不停對他使眼色的藥塵師叔。
其餘幾位長老,有的麵無表情,有的眼神審視,有的帶著好奇,有的則隱含忌憚。
而在所有玉座的最前方,左右首座的位置,分彆坐著兩人。
左側是一位身穿玄色道袍、麵容清臒、閉目養神的老者,他氣息平和,仿佛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但秦楓的混沌真元卻本能地對其產生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警惕。此人,修為深不可測。
右側,則是一位身著紫色錦袍、麵容儒雅、看似中年模樣的男子。他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平和地看著秦楓,但那雙眼睛卻如同深淵,仿佛能看透人心。他並未刻意釋放氣息,卻自然而然成為了整個大殿的焦點。
青雲宗宗主,雲鶴真人!
秦楓上前幾步,在距離玉階約十丈處停下,依足宗門禮節,躬身行禮,聲音清晰而不卑不亢:“弟子秦楓,拜見宗主,拜見諸位長老。”
大殿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那無形的壓力更加沉重,如同實質般壓在秦楓身上,若是尋常練氣弟子,恐怕早已雙腿發軟,心神失守。
但秦楓隻是微微蹙眉,體內混沌真元加速流轉,便將那壓力儘數承受下來,腰杆依舊挺得筆直。
良久,坐在右首的宗主雲鶴真人終於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秦楓,免禮。”
“謝宗主。”秦楓直起身,垂手而立,目光平靜地看向前方。
“你今日在演武場上的表現,可謂驚世駭俗。”雲鶴真人緩緩說道,目光如同實質,掃過秦楓全身,“以隕神印之身,不僅修為儘複,更連破數境,直達練氣九層。更能…吞噬他人功力,乃至雷霆劍意。此事,你作何解釋?”
終於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楓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張長老更是眼神銳利如刀,仿佛隻要秦楓的回答有絲毫破綻,就會立刻發難。
秦楓心中早有腹稿,他臉上適當地露出一絲“茫然”與“後怕”,開口道:“回稟宗主,弟子…也不知具體緣由。”
他抬起頭,眼神“誠懇”:“三年前弟子身中隕神印,內力日漸消散,本已心灰意冷。直至前幾日,於後山散心時,不幸被一道異常天雷劈中…”
他將在墜星崖的經曆稍作修改,隱去了主動求死和“隕神印”主動吞噬的核心,隻說是被雷劈中後,昏迷醒來,便發現體內的隕神印似乎發生了未知異變,不僅不再吞噬他的內力,反而能…緩慢吸收外界能量,反饋己身。
“至於吞噬他人功力…”秦楓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弟子也始料未及。隻是在擂台比試中,與對手接觸時,那異變後的印記便會自發運轉,吸取對方一絲內力…弟子無法完全控製。今日麵對楚師兄的雷池,更是情急之下,印記自發護主,才…才將其吞噬。事後弟子也遭受反噬,險些爆體而亡,僥幸突破,方才穩住。”
他將一切推給“隕神印的未知異變”和“無法完全控製”,半真半假,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動承受者,一個“幸運”而又“不幸”的試驗品。
這番說辭,看似合理,卻又充滿了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