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的話如同驚雷,在聚義廳內炸響。
接他三斧?
廳內所有匪修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哄堂大笑和肆無忌憚的喧嘩。
“哈哈哈!大當家威武!”
“小子,怕了就趕緊磕頭求饒,把那小娘子留下!”
“大當家的‘裂血斧’,一斧就能把你劈成兩半!”
那“四凶”更是麵露獰笑,仿佛已經看到秦楓被一斧劈碎的血腥場景。血屠的力量在黑風寨是公認的恐怖,那柄裂血巨斧不知劈碎過多少強敵的肉身與法器,同階之中,罕有人敢硬接其鋒芒。
姬月柳眉微蹙,傳音給秦楓:“小心,這蠻子力量極大,斧法看似粗獷,實則蘊含某種狂暴的煞氣規則,不可力敵。”
秦楓麵色依舊平靜,仿佛沒有聽到周圍的喧嘩與血屠那如同實質的煞氣壓迫。他抬眼,目光平靜地迎上血屠那猩紅而充滿壓迫感的眸子。
“可以。”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沒有慷慨激昂,沒有畏懼退縮,隻有一種近乎漠然的應允。
這份平靜,反而讓血屠和廳內眾匪修的笑聲微微一滯。血屠銅鈴般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被更濃的凶戾取代。
“好!有種!”血屠猛地從白虎皮石椅上站起,那接近一丈的龐大身軀帶來更強的壓迫感,他單手抓起那柄門板大小的裂血巨斧,斧刃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和點點火星。
“廳內施展不開,隨老子來演武場!”
說罷,他大步流星地朝廳外走去,地麵微微震顫。
秦楓一言不發,邁步跟上。姬月緊隨其後,美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更多的是對秦楓實力的好奇與信任。
眾匪修呼啦啦地湧出聚義廳,簇擁著來到山寨中央一處以黑石鋪就、遍布各種兵器劈砍痕跡的寬闊演武場。
演武場周圍瞬間被圍得水泄不通,所有匪修都伸長脖子,興奮地等待著看好戲。在他們看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玄淵宗小子,絕對接不下大當家一斧!
血屠在演武場中央站定,將裂血巨斧往身前一拄,暗紅色的斧刃在昏暗光線下反射著幽光。他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吧的聲響,獰笑著看向緩步走來的秦楓。
“小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跪下來叫三聲爺爺,老子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秦楓在血屠身前十丈處站定,這個距離對於築基修士而言,瞬息即至。他依舊那副淡漠的樣子,甚至連兵器都未取出,隻是隨意地站在那裡,周身氣息內斂,與血屠那衝天煞氣形成鮮明對比。
“三斧。”他提醒道,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這種無視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血屠!
“找死!”
血屠暴吼一聲,聲震四野!他周身暗紅色的煞氣轟然爆發,如同血色火焰般熊熊燃燒!他雙臂肌肉猛然賁張,青筋如同虯龍般凸起,腳下黑石地麵哢嚓碎裂!
“第一斧!開山!”
他雙手掄起裂血巨斧,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就是最簡單、最純粹、最暴力的一記豎劈!巨斧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裹挾著磅礴的血色煞氣,仿佛真的能將一座大山從中劈開!斧未至,那恐怖的勁風已經壓得周圍修為較低的匪修連連後退,臉色發白!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已經看到秦楓被這一斧劈成血霧的場景。
姬月也忍不住握緊了玉手。
麵對這石破天驚的一斧,秦楓動了。
他沒有退,也沒有硬接。
他隻是微微側身,右手抬起,五指張開,掌心向前,對著那劈落的巨斧斧刃側麵,輕輕一拂。
是的,一拂。
如同拂去衣袖上的塵埃,輕柔,寫意。
然而,就在他手掌拂出的瞬間,掌心前方,空間微微扭曲,一個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尺許大小的混沌漩渦驟然浮現!
漩渦緩緩旋轉,散發出吞噬、演化、歸墟的奇異道韻。
轟!!!
裂血巨斧悍然劈入那小小的混沌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