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的突然出現,讓那名皓月宗女弟子如同受驚的小鹿,猛地跳起,手中一把晶瑩短劍瞬間指向她,臉上淚痕未乾,眼神卻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你是誰?!彆過來!”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蘇婉停下腳步,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她的目光越過女弟子,落在那名氣息奄奄的男弟子身上,眉頭蹙得更緊。在她的感知中,這名男弟子體內的煞氣異常活躍且……古怪,並非她之前接觸過的任何一種單一屬性,而是幾種性質迥異的煞氣以一種極不穩定的方式糾纏在一起,不斷侵蝕著他的生機,比尋常的星辰煞氣凶險數倍。
“我是清虛宗弟子蘇婉。”蘇婉聲音平和,儘量不刺激對方,“我或許能幫上忙。”
“清虛宗?”女弟子眼神中的警惕稍減,但依舊沒有放下短劍,“你……你怎麼幫?陳師兄他……他為了救我,被好幾隻不同屬性的煞獸圍攻,煞氣入體太深,連我們宗門的‘清心丹’都沒用……”說著,眼圈又紅了。
果然是被多種異種煞氣同時侵體!蘇婉心中一沉。這種情況,除非有金丹長老出手,或以極其對症的高階丹藥強行拔除,否則凶多吉少。
她看著女弟子絕望中又帶著一絲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那男弟子青黑痛苦的麵容,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讓我試試。”蘇婉走上前,不顧女弟子依舊警惕的目光,蹲下身,伸出兩指搭在男弟子的腕脈上。
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入。
剛一接觸,一股混亂、暴戾、充滿毀滅氣息的能量便順著她的神識反噬而來!金煞的鋒銳、火煞的灼熱、陰煞的冰寒,還有一絲引動氣血逆流的詭異力量,如同脫韁的野馬,在他經脈內橫衝直撞,將原本的靈力體係衝擊得七零八落,五臟六腑都已受損嚴重。
情況比看上去更糟!這男弟子能撐到現在,全靠一股頑強的意誌和本身煉氣七層的修為在硬扛。
女弟子緊張地看著蘇婉越來越凝重的臉色,心提到了嗓子眼。
蘇婉收回手,沉吟片刻,問道:“他受傷多久了?除了清心丹,還用過什麼藥?”
“快……快一天了。”女弟子急忙道,“我們帶的丹藥都試過了,都沒用。我還試著用自身靈力幫他引導,但……但反而讓煞氣更亂了……”她語氣中充滿了自責。
一天!時間拖得越久,煞氣與身體融合越深,拔除越難。
蘇婉不再猶豫,對女弟子道:“我需要你幫我護法,期間絕不能有任何人或煞獸打擾。另外,你身上可有屬性溫和、滋養經脈的靈植或材料?哪怕品階低些也行。”
女弟子愣了一下,連忙在自己儲物袋裡翻找,最終拿出幾株品相普通的“寧神花”和一小塊“溫玉髓”,怯生生地道:“隻……隻有這些了,蘇師姐你看行嗎?”
寧神花品階太低,對如此狂暴的煞氣效果微乎其微。溫玉髓倒是有點用,但量太少了。
蘇婉點點頭:“可以,聊勝於無。”她接過材料,又從那株完整的吸煞草上摘下兩片葉子,然後將自己的玉臼取出。
看到她拿出搗藥的工具,女弟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此刻她也彆無他法,隻能選擇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清虛宗師姐。
蘇婉將寧神花、溫玉髓粉末和兩片吸煞草葉一同放入玉臼,卻沒有立刻研磨。她閉上眼,再次仔細感知男弟子體內那幾種異種煞氣的性質和衝突節點。
“金煞銳利,主攻伐;火煞狂暴,主焚燃;陰寒蝕骨,亂氣血……還有一絲……引動情緒的力量……”她喃喃自語,腦海中飛速推演著調和方案。
單一的吸煞草,隻能無差彆吸納煞氣,但在此刻,貿然吸納很可能打破男弟子體內脆弱的平衡,導致煞氣徹底爆發。必須有的放矢!
她開始研磨,但靈力注入的方式與之前為自己療傷時截然不同。她的靈力不再是溫和的梳理,而是帶著一絲模擬出來的、極其微弱的“金煞”之意,率先切入玉臼內的混合物中,引導著吸煞草的力量,優先針對那縷“陰寒”煞氣——這是她判斷出的,與其他幾種煞氣衝突相對較小,且對男弟子身體侵蝕最為直接的一種。
這是一個極其精微的操作,如同在鋼絲上繡花。她必須精確控製模擬出的“金煞”強度,既要引動吸煞草針對性吸納陰寒煞氣,又不能刺激男弟子體內真正的金煞產生劇烈反應。
玉臼內的混合物在她的操控下,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帶著鋒芒的清涼氣息。
女弟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療傷方式。
蘇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精神力高度集中。她用小玉勺舀起一點調配好的、呈現出淡藍偏銀色的藥膏,對女弟子道:“扶住他,我要開始了。”
女弟子連忙照做。
蘇婉指尖凝聚一絲微光,將藥膏均勻塗抹在男弟子胸口膻中穴和後背靈台穴。這兩個穴位是氣血和靈力的重要樞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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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膏敷上,男弟子身體猛地一顫,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隻見他體表那層青黑色中,一絲絲冰藍色的陰寒煞氣,仿佛受到了吸引,緩緩向著藥膏塗抹處彙聚,並被其吸納、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