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麵波光粼粼，晨霧還未散儘。
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震得地麵微微顫動。
顧長生站在碼頭邊，望著江對岸逐漸清晰的黑色洪流。
那是北境鐵軍。
五萬精銳，盔甲反射著晨光。
“王爺，秦將軍的部隊到了。”
趙戈走到顧長生身邊。
顧長生點頭，沒說話。
他的視線落在隊伍最前方那匹白馬上。
秦淩霜一身戎裝，腰間掛著佩劍，長發束成高馬尾。
她坐在馬背上，脊背挺得筆直，眼神掃過江麵，最後定格在顧長生身上。
兩人隔著江水對視。
秦淩霜率先下馬，大步走向渡口。
“搭浮橋！”身後的副將高聲下令。
士兵們迅速行動，一艘艘明輪船駛向對岸，開始架設浮橋。
不到半個時辰，浮橋搭好。
秦淩霜踏上浮橋，身後跟著幾名親衛。
顧長生也走上浮橋。
兩人在橋中央停下。
“你瘦了。”
秦淩霜先開口。
顧長生笑了，
“你也黑了。”
秦淩霜抿了抿嘴，
“北境這兩個月，日頭毒。”
“辛苦了。”
顧長生伸手，想摸她的臉。
秦淩霜側身躲開，
“這麼多人看著。”
顧長生收回手，
“回營再說。”
秦淩霜點頭，轉身往回走。
兩人並肩走下浮橋。
“傷著沒？”
秦淩霜突然問。
“沒。”
顧長生搖頭，
“水戰我沒上船，在岸上指揮。”
秦淩霜鬆了口氣，
“那就好。”
她頓了頓，
“聽說你炸了大壩？”
“嗯。”
顧長生點頭，
“淹了楚軍五十多艘戰船。”
秦淩霜皺眉，
“你就不怕大壩炸不開？”
“怕。”
顧長生坦白，
“所以我多埋了三倍的火藥。”
秦淩霜瞪他，
“你瘋了？萬一炸塌了怎麼辦？”
“沒塌。”
顧長生笑了，
“我算過的。”
秦淩霜握緊拳頭，
“下次彆這麼冒險。”
“好。”
顧長生點頭，
“聽你的。”
秦淩霜看著他，眼神複雜。
她知道顧長生在哄她。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還是會這麼乾。
但她不想吵。
兩人走回營地，進了主營大帳。
趙戈識趣地退了出去，順手放下帳簾。
帳內隻剩兩人。
秦淩霜摘下頭盔，長發散開。
顧長生走過去，抱住她。
秦淩霜身體僵了僵，最後還是靠在他肩上。
“累不累？”
顧長生問。
“還好。”
秦淩霜閉上眼，
“就是想你了。”
顧長生沒說話，隻是抱得更緊。
良久，秦淩霜推開他，
“說正事。”
顧長生鬆手，
“北境情況怎麼樣？”
“很穩定。”
秦淩霜在椅上坐下，
“蘇清顏把後勤安排得很好，糧草輜重源源不斷往前線運。”
她頓了頓，
“雲夢璃在青州推行新政，百姓反響不錯。燕傾城帶著她的舊部在訓練，適應得也快。”
顧長生點頭，
“姬如雪呢？”
“她在河陽城開了醫館。”
秦淩霜說，
“每天都有人排隊看病。”
顧長生鬆了口氣。
看來北境後方確實穩了。
“龍慕溪怎麼樣？”
秦淩霜突然問。
顧長生愣了愣，
“挺好的，赤壁那一戰她立了大功。”
秦淩霜盯著他，
“王平給我寫了信。”
顧長生心裡一緊。
“他說龍慕溪手下有人叛變。”
秦淩霜繼續說，
“你就不擔心她也會反？”
“不擔心。”
顧長生搖頭，
“她不會。”
“你怎麼知道？”
秦淩霜皺眉。
“因為她沒理由反。”
顧長生在她對麵坐下，
“覆江盟已經沒了，她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北境。”
秦淩霜沉默。
“而且她很聰明。”
顧長生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