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的晨霧裹著消毒水味滲入怡和洋行地下室,鐵門開啟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陳生鎖骨處的薔薇胎記泛著不自然的紅暈,金屬齒輪的嗡鳴震得他耳膜生疼。蘇瑤的軟劍挑開第三道鐵籠時,被囚禁的女子們突然集體抽搐,皮膚下藍光如流動的水銀,在昏暗的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波紋。
這些不是普通病毒。林雨川扯開染血的襯衫,後頸浮現的藍紋與鐵籠中女子如出一轍。他劇烈咳嗽,掌心咳出的血珠竟在地上凝成微型齒輪圖案,犬養哲夫研發的銀薔薇,能將人腦電波轉化為活體密碼。
戴笠副官的皮鞋聲從樓梯傳來,牛津皮鞋尖沾著未乾的血跡。陳生握槍轉身,卻見那人肩頭架著支罕見的南部十四式手槍,槍柄嵌著的紅寶石薔薇在晨光中泛著血色:自我介紹一下,山本清彥,關東軍第七課首席密碼官。他摘下金邊眼鏡擦拭鏡片,右眼下方的刀疤如同蜈蚣在抽搐,三年前我親手送周明遠上路時,他攥著半塊翡翠紐扣,說真正的鑰匙在血脈裡
趙剛的勃朗寧抵住山本太陽穴,槍管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放屁!周先生明明是...話音未落,地下室突然劇烈震動。陳生懷中的翡翠紐扣發燙,石壁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露出深處泛著幽光的巨型齒輪裝置——每根輪齒都嵌著人類骸骨,天靈蓋上的彈孔清晰可見。
啟動需要三個祭品。山本扯開領帶,喉結處的薔薇刺青與陳生胎記形成鏡像,你、林雨川,還有...他的目光掃過蘇瑤右臂的舊槍傷,這位蘇小姐,你以為1937年淞滬戰場是誰替你擋的子彈?
蘇瑤瞳孔驟縮。記憶閃回那個雨夜,子彈穿透她左肩時,有人用身體替她擋住彈片。此刻與山本的麵容漸漸重疊,她的軟劍地出鞘三寸:是你!當年明明看著你...
帝國的櫻花計劃需要完美的活體容器。山本笑著按下腕表按鈕,鐵籠裡的女子們突然集體發出非人的嘶吼。藍光順著地麵蔓延,在陳生腳下組成複雜的密碼陣。林雨晴撲過來拽住他,加密電報從旗袍內袋滑落:重慶急電!戴笠身邊...
爆炸聲吞沒後半句話。日軍從通風口魚貫而入,蘇瑤的軟劍卷著血花飛舞,趙剛的子彈精準點射。陳生被藍光逼至裝置前,山本的槍口抵住他眉心:知道為什麼江雪臨死前要咬掉半顆紐扣嗎?他扯開陳生衣領,胎記在藍光中劇烈跳動,因為她發現你才是銀薔薇的最終宿主。
林雨川突然撞向山本,兩人滾進齒輪縫隙。陳生抓住機會將兩枚紐扣嵌入裝置,機械轟鳴聲中,他聽見周明遠的聲音在記憶深處回響:記住,真正的密碼不是數字,是人心。裝置核心迸發出刺目藍光,所有感染者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皮下植入的金屬芯片。
快走!蘇瑤拽著陳生衝向逃生通道。身後傳來山本的狂笑:你們以為毀掉裝置就結束了?長江貨輪上的夜鶯號,早已載著終極病毒啟航!他舉起南部手槍,子彈擊碎牆麵的瞬間,陳生看見江雪的身影在硝煙中一閃而過——她脖頸的疤痕泛著詭異藍光,左手戴著的翡翠戒指與他的紐扣紋路相契。
暴雨傾盆的武漢街頭,陳生等人躲進中共地下黨據點。接頭人摘下鬥笠時,金絲眼鏡鏈在燈泡下折射出冷光。她握住林雨川的手時,無名指上的銀戒刻著並蒂蓮:我是沈靜秋,三年前替林雨川偽造死亡證明的人。戒指內側的薔薇花紋讓陳生想起山本槍柄上的裝飾。
蘇瑤擦拭著染血的軟劍:所以戴笠身邊的內鬼是...
不是戴笠。沈靜秋展開長江航運圖,貨輪航線用紅筆圈出,是重慶行營的機要秘書——他的袖扣內側刻著薔薇暗紋。她頓了頓,目光轉向陳生,而你的胎記,與1912年東京帝國大學人體實驗檔案裡的薔薇計劃完全吻合。
陳生摸向鎖骨,胎記的灼痛愈發清晰。窗外傳來汽笛長鳴,蘇瑤突然掀翻桌布:夜鶯號!看船舷的水線標記,比正常吃水線深了兩尺,絕對藏著生化武器!她腰間的軟劍已出鞘三寸,劍穗上的紅綢浸透雨水,宛如凝固的血痕。
趙剛檢查著美式湯姆遜衝鋒槍:但長江口布著日軍水雷陣,我們根本...
我有辦法。沈靜秋打開保險箱,取出枚青銅羅盤,這是當年周明遠從日本帶回的水雷破解圖。不過...她的指尖撫過羅盤邊緣的櫻花紋,需要有人潛入日軍旗艦奪取密鑰。
夜色籠罩長江口時,陳生換上日軍軍裝混進旗艦。船艙深處傳來女人的抽泣,他循聲望去,鐵籠裡蜷縮著的竟是江雪——她脖頸的疤痕泛著詭異藍光,左手戴著的翡翠戒指與他的紐扣紋路相契。月光透過舷窗灑在她臉上,那道疤痕如同活物般蠕動。
你來晚了。江雪的笑聲混著機械齒輪聲,山本清彥早就帶著銀薔薇核心上了夜鶯號。而你...她突然抓住陳生的手按在鐵籠鎖扣上,胎記與鎖孔瞬間共鳴,你的血才是打開終極密碼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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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突然傳來槍響。陳生轉身時,正撞見山本清彥摟著沈靜秋的肩膀:介紹下,這是我胞妹,也是的毒薔薇他的軍刀抵住沈靜秋咽喉,當年綢業公所大火,周明遠救走的可不是林雨川,而是她。刀柄上的薔薇寶石映出沈靜秋蒼白的臉。
沈靜秋的金絲眼鏡滑落,露出與江雪如出一轍的鷹目。她從旗袍開衩處抽出短刀抵住山本:可惜你忘了,我才是銀薔薇的原始設計者。刀刃劃過山本的領帶夾,金屬表麵剝落後露出微型膠卷——正是周明遠在柏林大學的畢業照。
陳生的胎記突然劇痛,整個旗艦開始震顫。江雪的鐵籠自動打開,她扯下旗袍露出腰間炸藥:告訴陳生,去找南京棲霞山的...話音未落,山本的子彈穿透她胸口。江雪倒下前將翡翠戒指塞進陳生掌心,戒指內側刻著極小的摩斯密碼:trustnorose。
長江的浪濤聲中,夜鶯號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陳生握緊戒指,鎖骨處的胎記與戒指紋路漸漸重合。蘇瑤的軟劍在月光下劃出冷光:不管船上有什麼,這次我絕不會讓山本再逃。她解開風紀扣,露出鎖骨處的薔薇烙印——花瓣中心多了一道新鮮的刀痕。
趙剛檢查著新式擲彈筒:南京棲霞山...我記得那裡有座廢棄的天文台,周先生生前常去。他的刀疤微微抽動,也許江雪說的線索,就藏在望遠鏡的鏡片裡。他突然掀起褲腿,小腿上赫然紋著褪色的薔薇圖案,與陳生的胎記形成微妙呼應。
沈靜秋將羅盤塞進陳生手中:水雷陣的密鑰在夜鶯號的船長室。但要小心,那艘船上的生化武器,能將整條長江變成死亡之河。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而我們之中,還有人戴著的薔薇刺青。
晨霧漸濃時,陳生等人登上偷來的快艇。遠處夜鶯號的煙囪冒出黑煙,甲板上人影攢動。蘇瑤握緊舵柄,江水濺在她棱角分明的臉上:這次,我要山本清彥血債血償。她扯開風衣,腰間的勃朗寧手槍綁著染血的繃帶——那是三天前在蘇州河畔留下的。
陳生摩挲著翡翠戒指,密碼在掌心發燙。他望向南京方向,棲霞山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那裡不僅藏著江雪的秘密,或許還有解開銀薔薇謎團的最後拚圖。而更可怕的是,沈靜秋那句薔薇刺青的警告,讓他不得不懷疑:朝夕相處的同伴中,究竟誰才是隱藏最深的敵人?
當快艇接近夜鶯號時,陳生突然抓住蘇瑤的手腕:等等!他指著船尾的救生艇——上麵綁著的竟是個穿學生裝的少女,脖頸處隱約可見薔薇刺青。趙剛舉起望遠鏡:是金陵女中的校服!
蘇瑤的軟劍突然轉向沈靜秋:你早就知道船上有人質?
我不知道!沈靜秋的金絲眼鏡滑落,鏡片映出山本正在船長室銷毀文件的身影,但周先生說過...她突然扯開衣領,鎖骨處的薔薇烙印正在滲血,真正的密碼藏在活人的記憶裡。
陳生趁機躍上救生艇,翡翠戒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當他割斷繩索時,聽見少女虛弱的呼喊:哥哥...密碼是...她的手指指向陳生胸前,胎記上浮現出柏林大學的校徽圖案。江雪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陳生!小心身後!
山本的南部手槍子彈擦著他耳畔飛過,擊碎救生艇的木板。陳生翻身入水,翡翠戒指在水下折射出詭異藍光。當他浮出水麵時,看見夜鶯號甲板上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戴笠的副官正將某個金屬箱遞給日軍軍官,箱蓋上刻著並蒂蓮紋。
那是戴老板的私人印章!蘇瑤的軟劍破空而來,釘住副官手腕。箱子墜海瞬間,陳生瞥見裡麵露出的膠卷標簽——南京1937.12.13。他的胎記突然灼痛難忍,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戴著同樣膠卷的周明遠,在同樣的位置被山本擊中胸口。
趙剛手中的擲彈筒發出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仿佛整個江麵都被這聲轟鳴所撼動。火光衝天,瞬間將周圍的黑暗驅散,照亮了整個江麵。
陳生趁著煙霧彌漫之際,迅速摸上了舷梯。他的步伐輕盈而敏捷,仿佛與這黑夜融為一體。然而,當他悄悄靠近船長室門口時,一陣熟悉的笑聲卻突然傳入了他的耳中。
陳生心頭一緊,這笑聲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犬養健一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門口,透過門縫向裡窺視,隻見犬養健一正與山本相對而坐,桌上擺放著一瓶清酒和兩個酒杯。
更讓陳生震驚的是,桌上竟然還擺放著周明遠的懷表!那懷表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悲慘命運。
犬養健一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沒想到吧?你最信任的沈靜秋,三年前就是我安插在林雨川身邊的……”
陳生踹開門的瞬間,懷表突然啟動。齒輪轉動的哢嗒聲中,他看見沈靜秋的真實麵容——竟是戴著人皮麵具的山本胞妹!她扯下麵具,露出布滿疤痕的真容:哥哥,該讓這些玩具發揮價值了。
船體突然劇烈傾斜,陳生抓住桌角穩住身形。懷表內層的暗格彈開,掉出半張泛黃的照片——1912年的東京帝國大學檔案照上,年輕時的周明遠與山本清彥並肩而立,兩人鎖骨處都紋著初代薔薇標記。
這才是薔薇計劃的真相。山本舉起酒杯,液體在杯中凝結成dna鏈狀結構,用中日混血兒的基因培育密碼載體,陳生,你父親正是我們的首席遺傳學家。他突然掀開襯衫,腹部竟嵌著與陳生完全對稱的胎記。
蘇瑤的軟劍穿透玻璃幕牆,斬斷山本右臂。鮮血噴濺在密碼鍵盤上,激活了船底的自毀裝置。陳生在爆炸前躍入江中,翡翠戒指吸飽鮮血後,浮現出完整的南京地圖——紅點密集處正是棲霞山天文台。
當救援隊打撈起昏迷的陳生時,他手中緊攥的膠卷顯影出驚人畫麵:1937年12月13日,戴笠的專車駛入金陵女中,車門打開的瞬間,穿校服的少女被拖進車廂——正是沈靜秋年輕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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