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接過懷表,仔細端詳。表蓋內側刻著一行小字:“1920年秋,於東京帝國大學。”他心中一動:“東京帝國大學?佐藤一郎是留日學生?”
“不僅如此,”蘇瑤壓低聲音,“我在杭州的舊報紙上查到,五年前有一個中日聯合考古隊在洛陽失蹤,領隊正是東京帝國大學的教授。而佐藤家,正是那次考古的主要讚助商。”
陳生的手指在懷表邊緣摩挲,突然想起沈清瑤說過的“夜梟”。難道這個神秘組織的起源,與五年前的考古隊有關?
就在這時,沈清瑤端著兩杯茶走過來,旗袍開衩處露出的小腿綁著一把精致的匕首。她將茶遞給兩人,在對麵坐下:“我剛才在車廂連接處,聽到兩個商人談論十六鋪碼頭的貨船。他們說最近有一批從南洋運來的香料,貨主卻十分神秘,連碼頭工人都不讓靠近。”
陳生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隔壁車廂傳來一陣喧嘩。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豔麗女子正在和乘務員爭吵,她戴著翡翠耳墜,塗著鮮豔的口紅,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風塵味。
“讓開!我要見陳生!”女子一把推開乘務員,朝著他們的車廂走來。
陳生站起身,警惕地看著對方。女子徑直走到他麵前,上下打量一番,突然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我叫林玉嬌,是上海百樂門的頭牌舞女。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夜梟在暗處看著你們,小心身邊人。’”
蘇瑤立刻擋在陳生身前:“你從哪裡聽到這個名字的?”
林玉嬌掏出一支女士香煙,用鑲鑽打火機點燃:“三天前,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來百樂門找我。他給了我一根金條,讓我把這句話帶到。不過嘛……”她吐了個煙圈,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他還說,如果你們想知道更多,今晚八點,百樂門後巷見。”
夜幕降臨,上海的霓虹燈照亮了外灘的夜空。陳生、蘇瑤和沈清瑤三人來到百樂門後巷。林玉嬌倚在牆邊,紅色高跟鞋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麵:“你們膽子不小,真敢來。”
“少廢話,”沈清瑤不耐煩地說,“那個戴黑帽子的人是誰?”
林玉嬌掐滅香煙,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這是他臨走時落在包廂的。我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不過看在陳先生的麵子上……”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背影,依稀能看到他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陳生心中一顫,這個疤痕,他在三年前追捕的一個軍火販子身上見過!難道那個軍火販子和夜梟組織有關?
就在這時,巷口突然傳來一陣汽車轟鳴聲。三輛黑色轎車將他們團團圍住,車門打開,十幾個戴著黑色麵罩的打手衝了出來。
“小心!”陳生大喊一聲,拔出腰間的手槍。沈清瑤甩出飛刀,蘇瑤則迅速掏出藏在旗袍內袋的勃朗寧。激烈的槍戰在狹窄的巷子裡展開,子彈打在牆上濺起火星。
混亂中,林玉嬌突然抓住陳生的胳膊:“跟我來!我知道一條密道!”
陳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她衝進旁邊的小巷。蘇瑤和沈清瑤緊隨其後,趙剛則留下來斷後。穿過幾條曲折的弄堂,林玉嬌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裡麵是一條昏暗的地下通道。
“這條地道通向法租界,”林玉嬌喘著氣說,“我以前被人追殺時發現的。”
沈清瑤警惕地看著她:“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林玉嬌撩了撩頭發,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因為我討厭夜梟。他們害死了我最愛的人。”
地道裡彌漫著一股黴味,陳生打開手電筒,照亮前方的路。牆壁上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密碼。蘇瑤蹲下身子仔細觀察:“這些符號和我在佐藤一郎書房找到的一本日記上的一模一樣。看來,這個夜梟組織,已經謀劃很久了。”
林玉嬌突然停住腳步:“前麵就是出口。不過我得提醒你們,夜梟的人無處不在。說不定,你們中間就有他們的眼線。”
陳生望著漆黑的地道儘頭,心中湧起一股寒意。內鬼的身份尚未查明,夜梟的陰謀又逐漸浮出水麵。而更讓他困擾的是,隨著調查的深入,他發現自己對蘇瑤和沈清瑤的感情越來越複雜。一個是並肩作戰多年的知己,一個是神秘莫測的俠女,她們就像兩顆璀璨的星星,在他的心中投下交錯的光影。
出了地道,已是深夜。陳生望著燈火輝煌的上海街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揭開夜梟的真麵目,還上海灘一片安寧。而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內鬼,也終將露出馬腳。
此刻,在百樂門的頂樓包廂裡,一個戴著黑色麵具的男人正透過望遠鏡注視著他們。他放下望遠鏡,拿起桌上的電話:“計劃按部就班進行,陳生他們已經上鉤了。記住,不要輕舉妄動,等他們找到玉佩的真正秘密,再一網打儘……”
電話那頭傳來恭敬的應答聲,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森。他伸手摘下手套,露出手背上一個獨特的紋身——一隻展翅的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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