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青龍刺青與黃埔舊影_民國情淵綺夢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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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青龍刺青與黃埔舊影(1 / 1)

1937年的武漢,長江與漢水交彙處的碼頭蒸騰著潮濕的熱氣。汽笛聲、吆喝聲與起重機的轟鳴聲交織,黃包車夫的汗巾在烈日下翻飛,碼頭上堆滿印著日文的木箱。陳生倚著英國商船伊麗莎白女王號鏽跡斑斑的欄杆,江風卷起他洗得發白的長衫下擺,露出綁在小腿的勃朗寧手槍——那是三天前在南京教會醫院附近繳獲的戰利品。

陳先生,林小姐在頭等艙等您。穿白製服的侍應生戴著圓框眼鏡,領口彆著褪色的米字旗徽章。陳生摩挲著藏在袖中的微型膠卷,那是白薇臨彆時塞給他的,裡麵或許藏著慕容天與日本人交易的鐵證。自從在蘇州礦洞分彆後,他總覺得白薇看他的眼神裡藏著某種複雜的情愫,像極了母親臨終前欲言又止的模樣。

頭等艙內彌漫著鴉片與茉莉香水的混合氣息。留聲機正放著周旋的《花樣的年華》,林曼卿斜倚在絲絨沙發上,猩紅指甲夾著女士香煙,墨綠旗袍開衩處露出裹著蕾絲的小腿。她腕間的翡翠鐲子隨著動作輕響,與牆上掛著的英國皇家海軍地圖形成詭異的反差。陳先生對武漢熟嗎?她吐出煙圈,目光掃過他腰間若隱若現的槍套,慕容天在漢陽有個兵工廠,表麵造漢陽造步槍,暗地裡給日本人熔解鴉片膏,製成興亞劑

話音未落,艙門突然被撞開。趙剛渾身濕透,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油印傳單,褲腳還沾著碼頭的爛泥:碼頭工人發現這個!傳單上用日文印著武藤化學株式會社,角落畫著條張牙舞爪的青龍——與林曼卿小臂上的刺青一模一樣。葉知秋緊隨其後,懷裡抱著用油布裹著的老式相機,鏡頭蓋已經磨損得露出銅色。

林曼卿猛地掐滅煙頭,翡翠戒指在胡桃木茶幾上磕出清脆聲響:1927年,我在黃埔軍校見過這條青龍。她撩起袖口,青色紋路在落地窗前的夕陽中蜿蜒,慕容天當年是特彆行動隊隊長,隊裡每個人都紋這個。她突然湊近陳生,香水味裹挾著危險氣息,你母親是不是常哼《黃埔軍歌》?

陳生瞳孔驟縮。記憶如潮水湧來:兒時深夜,母親總在縫補工服時哼唱那首曲調,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什麼。他想起陸明川繳獲的文件裡,夾著張泛黃的合影:穿軍裝的慕容天站在最前排,身後有個抱嬰兒的女人,手腕上隱約有青龍刺青。那個女人是誰?他的聲音不自覺發顫。

他妹妹,慕容婉。林曼卿的聲音突然沙啞,從手包裡掏出枚銅質哨子,哨身刻著黃埔七期,邊緣磨損得能看見指紋,這是她臨走前給我的,說若在武漢聽到三聲短哨,就去歸元寺的藏經閣。她將哨子貼在唇邊輕吹,哨音清越,卻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悲涼。

正午的歸元寺香霧繚繞,銅鐘聲響驚起一群白鴿。陳生戴著灰氈帽,混在手持香燭的善男信女中。趙剛扮成算命先生,坐在山門外的青石板上,麵前擺著卦攤,實則用自製的礦石收音機監聽日軍通訊。葉知秋則守在藏經閣後的竹林,懷裡揣著改裝過的信號槍——槍膛裡裝填的不是子彈,而是能釋放煙霧的特殊藥劑。

當第三聲短哨從鐘樓傳來時,陳生瞥見假山後閃過道藍布衫的身影。那人戴著竹編鬥笠,手腕上隱約露出道疤痕。跟我來。沙啞的女聲掀開藏經閣佛像後的暗格,露出個堆滿文件的樟木箱。來人摘下鬥笠,竟是蘇州礦洞裡消失的白薇。她的旗袍換成了粗布衫,耳墜換成了銀質耳釘,脖頸處還纏著新傷的繃帶。

慕容天在找九七式毒氣彈的引信圖紙,圖紙藏在武昌的俄租界。白薇將油紙包著的牛皮信封塞進陳生手裡,信封邊緣沾著暗紅血跡,這是三天前在漢陽兵工廠偷出來的,守衛說圖紙上有你母親的筆跡。

趙剛突然按住腰間的毛瑟槍,槍管在袖中微微發燙:怎麼證明你不是圈套?白薇冷笑,從領口扯出條紅繩,上麵掛著半枚銀元——與陳生脖子上的半枚嚴絲合縫。這是1932年上海工人糾察隊的信物,她的目光掃過陳生頸間的舊疤,你母親臨終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她說等你十八歲,就告訴你父親的真實身份。

陳生渾身一震。母親的遺物裡,確實有半枚刻著字的銀元,邊緣還有齒痕。他還沒開口,葉知秋突然撞開木門衝進來,軍靴踏碎滿地香灰:日本人的巡邏隊來了!白薇迅速將圖紙塞進陳生手裡,從袖中甩出三枚煙幕彈——那是她用蘇州礦洞的火藥自製的,引線處還纏著金線。

從井道走,我去引開他們!白薇扯下藍布衫,露出裡麵的日軍軍服,胸前的櫻花勳章在佛燈下泛著冷光。陳生抓住她手腕,卻摸到凸起的老繭——那是長期握槍留下的痕跡。井道儘頭是條陰暗的小巷,青苔爬滿磚牆。陳生展開圖紙,泛黃的宣紙上畫著複雜的齒輪結構,角落用朱砂寫著慕容婉收,字跡與母親繡在他繈褓上的花紋如出一轍。

趙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看這圖紙邊緣——細密的針腳組成了幅地圖,標記著漢口英租界的江漢關大樓。葉知秋舉起相機快速連拍,閃光燈照亮圖紙上的暗紋,那些看似裝飾的雲紋,實則是用密碼寫成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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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江漢關大樓燈火輝煌,水晶吊燈下,英國商人與日本領事舉杯談笑。陳生穿著租來的西裝,後領還殘留著樟腦味,袖扣是用子彈殼改製的。趙剛扮成侍者,白手套裡藏著微型炸彈,掌心的汗浸濕了引信。葉知秋守在大樓外的鐘樓,架起改裝過的狙擊步槍,瞄準鏡上纏著偽裝用的藤蔓。

當留聲機奏響《友誼地久天長》時,陳生看見林曼卿正與日本領事談笑風生,翡翠戒指在水晶燈下閃著詭異的光。她的旗袍換成了黑色絲絨,開衩處繡著銀線勾勒的青龍,與袖口露出的刺青呼應。陳先生果然來了。慕容天突然出現在身後,他穿著筆挺的深灰西裝,懷表鏈在馬甲上晃悠,表蓋刻著黃埔軍校的校訓,令堂當年在上海紗廠,可沒少給我們添麻煩。他打了個響指,兩個穿燕尾服的保鏢堵住去路,他們腰間的駁殼槍槍柄,刻著相同的青龍徽記。

陳生猛地推開旁邊的服務生,卻見托盤裡的香檳潑在慕容天身上。抱歉!趙剛趁機將微型炸彈塞進慕容天的口袋。但就在這時,林曼卿突然舉起手槍,槍口對準陳生眉心:都彆動!她的翡翠戒指滑落,露出內側刻著的二字,陳先生,你以為白薇為什麼拚死救你?因為她是武藤家族的養女,和我...是親姐妹。

原來你是武藤幸子。慕容天冷笑,從懷中掏出枚手雷,保險栓已經拉開,1931年在東北,是你殺了慕容婉吧?陳生趁機將圖紙塞進旁邊的壁爐,火焰瞬間吞噬了宣紙。但他注意到,圖紙灰燼中隱約浮現出母親的名字——陳淑雲。

突然,整棟大樓的燈全部熄滅。黑暗中響起密集的槍聲,陳生感覺有人抓住他的手:跟我走!是白薇的聲音,帶著蘇州評彈的軟糯腔調。他們摸黑衝進消防通道,趙剛突然低吼:有埋伏!手電筒光下,幾個戴青龍臂章的人舉著湯姆森衝鋒槍,槍口還冒著青煙。

千鈞一發之際,葉知秋從鐘樓開槍,子彈擊碎了對方的槍管。白薇甩出煙霧彈,拉著陳生衝進地下室。地下室彌漫著陳年酒氣,牆角堆著成箱的鴉片,木箱上印著英美煙草公司的字樣。當他們跌跌撞撞跑出大樓時,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慕容天的手雷在大廳引爆,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玻璃碎片像流星般劃過江麵。

淩晨的長江碼頭籠罩在薄霧中,貨輪的汽笛聲嗚咽。陳生靠在鏽跡斑斑的貨箱上喘息,白薇撕開旗袍下擺,為他包紮手臂的傷口。她的動作輕柔卻利落,指尖帶著常年握槍的薄繭。圖紙雖然燒了,但我記住了上麵的標記。她從發簪裡取出枚微型膠卷,這是慕容天和日本人的交易清單,藏在歸元寺的香爐裡。

趙剛突然指著江麵:一艘掛著美國旗的貨輪正緩緩駛離,甲板上站著個熟悉的身影——蘇雪。她穿著水手服,頭發被風吹起,手裡揮舞著塊紅布。陳生心臟驟停,正要呼喊,卻見林曼卿突然出現在蘇雪身後,槍口抵住她的後背。擴音器裡傳來刺耳的電流聲:陳先生,想救她就來武昌的蛇山。明日正午,獨自前來。

白薇抓住陳生的胳膊:蛇山有個廢棄的炮台,是當年武昌起義的舊址。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裡麵是半塊桂花糕,1927年,慕容婉就是在那裡被捕的。她被捕前,托人給我送了這個,說等找到陳淑雲的兒子,就把真相告訴他。

陳生望著江水,手無意識握緊了半枚銀元。趙剛拍拍他的肩膀:我們跟你一起去。當年在上海街頭,要不是你把最後一塊大餅分給我,我早餓死了。葉知秋默默檢查著毛瑟槍的彈夾,月光照在他手臂的舊傷疤上——那是1932年在上海,為救陳生擋子彈留下的。

等等。白薇突然從懷裡掏出封信,信封上是母親熟悉的筆跡,你母親臨終前說,若你遇到戴青龍刺青的女人,就把這個給她。陳生顫抖著打開信紙,上麵隻有一行字:婉妹親啟,當年之事,非君之過。信紙邊緣還留著幾滴乾涸的淚痕。

江風吹起信紙的一角,陳生突然想起小時候,母親總在深夜對著張女人的照片流淚。照片上的女人穿著軍裝,手腕上有條若隱若現的青龍——原來慕容婉,是他從未謀麵的姨媽。而此刻,蘇雪的安危、母親的秘密、白薇的真實身份,像團亂麻纏繞在他心頭。

朝陽初升時,陳生三人登上蛇山。廢棄的炮台裡空無一人,隻有塊刻著九七式引信存放處的木牌,邊緣布滿彈孔。趙剛踢開腳下的碎石,發現下麵埋著個鐵盒。盒內沒有圖紙,隻有張泛黃的照片:慕容天與年輕時的林曼卿站在黃埔軍校門口,旁邊抱著嬰兒的女人,正是陳生母親年輕時的模樣。照片背麵用鋼筆寫著:青龍計劃啟動日,1927年8月1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剛的聲音在炮台裡回蕩。陳生盯著照片,突然發現母親手中的嬰兒繈褓上,繡著條小小的青龍。葉知秋撿起旁邊的半支口紅,外殼上刻著二字——與林曼卿的翡翠戒指如出一轍。更詭異的是,口紅管裡藏著張微型膠片,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日軍在武漢的生化武器試驗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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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突然傳來警笛聲,租界的巡捕正朝蛇山湧來。陳生將照片塞進懷裡,跟著趙剛衝進密林。荊棘劃破他的手背,血珠滴在枯葉上。當他們在山腳下喘息時,白薇突然從樹後走出,手裡拿著枚青銅哨子——正是林曼卿那枚黃埔七期的哨子,哨身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慕容天和林曼卿,都在找當年的青龍計劃白薇的聲音在晨霧中縹緲,她的旗袍不知何時又換成了黑色,領口彆著枚小小的青龍徽章,1927年,他們想在武漢製造混亂,結果被你母親和慕容婉破壞了。但計劃的核心——那份記錄著所有參與者的青龍名單,至今下落不明。她吹了聲短哨,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去火車站,蘇雪在最後一節車廂。但記住,彆相信任何人。

陳生望著白薇消失的方向,手心裡的半枚銀元沁著冷汗。趙剛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怎樣,我們先救蘇雪。大不了像在南京那樣,拚個魚死網破。葉知秋默默檢查著槍支,目光掃過遠處的江漢關大樓——那裡的火光已經熄滅,隻有鐘樓的指針,在晨光中無聲轉動,仿佛在倒數著某個未知的時刻。

長江水滾滾東去,載著無數未解的謎團。陳生不知道,當他們登上前往火車站的黃包車時,慕容天正站在漢口的某棟樓頂,用望遠鏡望著他們的背影。他身邊的林曼卿摘下翡翠戒指,露出手背上的針孔——那是注射過某種藥物的痕跡。她的旗袍內襯暗藏微型電台,耳機裡傳來白薇清冷的聲音:計劃順利,陳生已前往火車站。下一步,啟動方案。

武漢的迷霧,才剛剛開始彌漫。陳生與蘇雪的重逢,究竟是救贖還是陷阱?白薇的真實身份,林曼卿的最終目的,以及慕容天隱藏多年的秘密,都像長江的暗流,在這座城市的腳下奔湧。當火車鳴笛駛離站台時,陳生握緊了趙剛和葉知秋的手,他知道,這場與時間賽跑的較量,才剛剛進入最關鍵的時刻。而那半枚銀元與青銅哨子碰撞的聲響,將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揭開所有被歲月掩埋的血色往事。在這充滿變數的亂世中,每個人都在迷霧裡尋找真相,卻不知自己早已成為彆人棋局中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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