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戰術腰包的一個隱蔽夾層裡,抽出一張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納米紙片,輕輕推到桌子中間。紙片在接觸到桌麵冷空氣的瞬間,浮現出一串由細微光點組成的數字。
一個一次性的加密聯絡號碼。
房間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隻有光頭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如同破舊的風箱。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桌上的納米紙片,又緩緩移向黑影那深不可測的麵具。胸膛劇烈起伏,仿佛在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
憤怒、殺意、對情報價值的評估、對幫派潛在危機的憂慮……種種情緒在他臉上交織變幻。
足足過了十幾秒,那駭人的喘息聲才漸漸平複。光頭男人眼中的狂暴怒火並未完全熄滅,但已經多了一絲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算計和決斷。
他沒有再看黑影,而是猛地轉身,大步走向房間儘頭那麵巨大的黑色屏幕牆。他在屏幕下方那個不起眼的矮櫃前停下,蹲下身,手指在櫃子側麵一個極其隱蔽的感應區按了一下。
“嘀”的一聲輕響,矮櫃上一個看似裝飾的金屬麵板無聲滑開,露出一個內嵌的保險箱。光頭男人快速輸入密碼並進行了虹膜驗證。保險箱開啟,他從裡麵取出了一樣東西。
他走回長桌旁,將取出的東西“啪”地一聲按在桌麵上,推到了黑影麵前。
那是一枚徽章。地獄天使標誌性的“死亡頭”骷髏徽章。但不同於普通成員的金屬徽章,這枚徽章的底座是打磨光滑的黑色瑪瑙石,觸手冰涼。環繞著骷髏的荊棘花環,則由細密的鉑金絲線編織而成,在燈光下閃爍著內斂而尊貴的冷光。骷髏的眼窩深處,鑲嵌著兩粒微小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深紅色寶石。
整個徽章散發著一種古老、沉重、象征著至高承諾與血腥契約的氣息,這是隻有地區負責人或受其特彆授權的高級乾部才有權簽發的“血契庇護令”!
持有此物,意味著得到了整個多倫多分會不惜流血開戰的庇護承諾!
“情報,我們會立刻核實。”光頭男人的聲音恢複了那種低沉沙啞的平靜,但這平靜下蘊藏的殺機比剛才的暴怒更令人心悸。他拿起桌上那把沉重的蟒蛇左輪,冰冷的槍口緩緩抬起,虛虛指向黑影戴著戰術手套的右手。
“如果讓我發現,這裡麵有一個單詞是假的……”他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無論你躲到天涯海角,地獄天使的追獵者都會找到你。你用來簽那份對賭協議的右手,我會親自把它釘在這麵牆上,作為你欺騙的代價。現在,帶著你的‘門票’,滾出我的視線。”
黑影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伸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穩穩地將那枚冰冷沉重的“血契庇護令”徽章拿起,仔細地看了一眼那鉑金荊棘和血紅的骷髏眼眸,然後將其收進戰術腰包最內層、最安全的夾袋中。
她站起身,動作流暢而利落,沒有再看光頭男人一眼,也沒有再看那麵令人作嘔的“榮譽牆”,徑直轉身走向那扇沉重的橡木門。
橡木門在她身後無聲地關閉,隔絕了房間內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直到門外走廊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光頭男人臉上那副擇人而噬的暴怒麵具才瞬間瓦解。他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眼神中隻剩下凝重和一絲疲憊。他走到那麵巨大的黑色屏幕牆前,伸出手指在某個位置輕輕一按。
“嗡……”
巨大的屏幕牆無聲地向兩側滑開,露出了隱藏在後麵的空間。這裡與外麵冰冷肅殺的會客廳截然不同,更像一個奢華而私密的觀景台。一整麵巨大的落地玻璃幕牆外,是多倫多市中心璀璨的夜景,霓虹閃爍,車流如織,如同一條流淌的星河。房間內光線柔和,鋪設著厚實的深色地毯,空氣中彌漫著頂級雪茄和年份波特酒的醇厚香氣。
屏幕牆後,正對著外麵長桌主位的,是一張寬大得如同王座般的黑色真皮沙發。沙發上坐著兩個男人。
主位上的男人看起來五十歲上下,身材保持得極好,穿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槍駁領阿瑪尼西裝,白色襯衫領口敞開著,沒有係領帶,露出線條硬朗的脖頸。他有著一張典型的北歐裔麵孔,輪廓深刻,鼻梁高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一頭精心打理、向後梳得一絲不苟的銀灰色大背頭,以及下巴上修剪得整整齊齊、同樣呈銀灰色的絡腮胡。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此刻正輕輕把玩著掌心一枚純金打造的徽章——徽章中央是更加繁複、威嚴的地獄天使“死亡頭”圖案,下方刻著“president”會長)字樣。
他手背上,一個栩栩如生、滴著鮮血的天使翅膀刺青從袖口蔓延而出,帶著一種詭異的神聖感。此人正是多倫多地獄天使真正的掌控者——維克多·羅斯victorross)。
坐在維克多側手邊單人沙發上的,則是一個亞洲麵孔的男人。
他看起來四十歲左右,麵容精悍,眼神深邃,嘴角似乎總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穿著一身看似休閒、實則價值不菲的深色羊絨衫和長褲,手腕上戴著一塊低調奢華的百達翡麗星空腕表,複雜的星月運行表盤在柔光下流轉著神秘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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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姿態放鬆地靠在沙發裡,手中端著一杯如同紅寶石般剔透的葡萄酒,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走進來的光頭男人。
光頭男人——執法官卡爾·杜根kardugan)——在維克多·羅斯麵前,恭敬地垂首,完全沒有了剛才在外麵的半點凶悍,如同麵對獅王的忠犬:“boss。”
維克多·羅斯沒有立刻回應,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關閉的屏幕牆,落在了剛剛離去的黑影身上。
他緩緩轉動著指間的金質會長徽章,眼神深邃難測。
“維克多,沒想到今天來談點‘小生意’,還能免費看一場這麼精彩的戲碼。”亞洲男人——洪門駐加會長陳哲chenzhe)
陳哲輕笑著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精明。他優雅地晃動著杯中的紅酒,深紅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掛出漂亮的“酒淚”。
“那個‘獨行車手’,有點意思。膽子夠大,腦子也夠用。要是我手下要是多幾個這種角色,我也不用這麼費心了。”他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和欣賞。
維克多·羅斯終於將目光從虛空收回,落在陳哲臉上。他那張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伸手搓了搓自己修剪精致的眉毛:“平靜的湖水固然安全,但看久了,也未免覺得無趣。偶爾投入一顆石子,看看能驚起什麼魚蝦,不也是一種樂趣嗎?”
他拿起桌上醒酒器,為自己和陳哲的杯子重新斟上那如同血液般粘稠的紅酒,然後也示意卡爾·杜根坐下。
“卡爾,辛苦了,也來一杯。讓我們為今晚這場意外...拉開序幕……乾杯。”
陳哲笑著舉杯,與維克多輕輕碰了一下。卡爾·杜根有些拘謹地坐在沙發邊緣,也端起了維克多為他倒的酒。
水晶杯相碰,發出清脆悅耳的“叮”聲,在奢華而隱秘的空間裡回蕩。
維克多·羅斯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璀璨的夜景,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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