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額角，喃喃重複著，“小雨，對不起……你醒醒好不好……我真的錯了……真的錯了……”
少女眉頭輕皺，似乎被我的聲音喚醒了。她緩緩睜開眼，看清我的臉後，神情倏然劇變。
“啊！！”
她失聲尖叫，伸手將我推開。雖然那力氣輕得像風，但我還是怔住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她猛地轉頭，避開我的目光，緊緊裹著被子，身體一寸一寸地往床裡縮，像是在躲避某種毒蛇猛獸。
“你彆過來……彆碰我……彆靠近我……”
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清，但那股懼意，卻比任何斥責都要刺耳。
“小雨，是我啊……我是你的使徒，是柳月天啊！”我慌亂地解釋，聲音發顫。
“不是……你不是……我不認識你……”她搖著頭，抱住自己，不停地抽泣，“我認識的月天很溫柔，他不會吼我，跟不會打我……他會給本王買蛋糕……”
我怔在原地，像是被什麼鈍器狠狠擊中。那些她口中的“曾經”，如今每一句都成了我的審判。
“小雨……”我伸出顫抖的手，試圖靠近她。
可她卻像猛地驚叫一聲：“你彆過來！！！”
少女慌亂地往後縮，直到背抵著冰冷的牆壁，再也退無可退。
她抱著雙腿，身體發抖，死死盯著我，不停搖頭：“你彆過來……你彆過來……你彆碰我！！！！！”
“小雨，小雨，是我啊，我是月天！”我跪在地上，慌張地解釋。
可她仿佛完全聽不進去，隻是機械地反複著：“你彆過來……你彆過來……”
那聲音越來越輕，像是哭泣中的哀求。
“你聽我說！這一切……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語無倫次的解釋，“真的不是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最愛你了！是……是另一個我……是一個神秘人！對，一個神秘人！他在我腦子裡說話，從剛才開始……他在蠱惑我！”
“神秘人？”墨痕雨怔怔地看著我，眼神迷茫。
“對！就是他！”我連連點頭，“是他蠱惑我，是他逼我的……我沒辦法才……”
她沉默了一瞬。
下一秒，她嘴角忽然浮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露出一絲扭曲的笑容，“那動手的，不還是你嗎？”
她低低笑了一聲，笑聲越來越大，最終近乎瘋狂地喊了出來：“嗬嗬嗬……哈哈哈……那不還是你麼！！哈哈哈！！！”
她笑得幾乎痙攣，眼中卻滿是撕裂般的痛楚。
看見這一幕，我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大腦“轟”的一聲炸開。
“是我錯了……全都是我錯了……是我不好，全怪我！！”我跪倒在地，額頭狠狠磕著地板，一遍又一遍。
血從額角滑落，我卻毫無所覺。
床上的墨痕雨輕輕出聲，幾乎聽不清：“……月天？”
我猛地抬起頭，滿懷期待的看著她，“小雨！是我！我是月天啊！！”
她卻隻是怔怔地看著我，麵無表情。
然後，她慢慢地搖起頭，一邊搖，一邊喃喃低語：
“不……你不是月天。”
“你不是月天……”
“你不是……”
“不是……”
“小雨……”我苦澀地望著她，淚水劃過麵頰，眼中卻浮現一絲決然。
“這一切，都是我的罪。”我喃喃自語，從地上撿起一支滾落的圓珠筆，手指微微顫抖，“那就……讓我來償還。”
我把右手平攤在地板上，左手高舉起圓珠筆，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
“啊啊啊！！！”
劇痛像火焰般席卷神經，我痛得渾身發抖，汗水、淚水一同滑落，混著鮮血流進地板的縫隙。
血，順著我的指尖淌落，
我又咬著牙拔起筆尖，讓一抹鮮血飛濺到床邊。
也許是血的氣味驚動了她，床上的少女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
“月……天？”
她的聲音輕若微風，眼神中多了一絲茫然與驚疑。
我痛苦的抬頭，眼裡帶著深切的痛意，“小雨，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錯了……”
說罷，我深吸一口氣，用筆尖對準血洞旁邊的肉再次刺下。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我不斷地紮著自己的手背，我不記得我紮了多少下，直到整個手背被紮的血肉模糊。
終於，圓珠筆從我手中滑落，我已經沒力氣再握住它。
“月天……”她輕輕摸了摸濺到臉上的那點血跡，目光有些動搖。
我費力地抬起頭，咬著牙問：“你……能原諒我嗎？”
可我還沒聽到她的回答，世界便忽然暗了下去。
我……痛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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