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娜月沉默地看著我,片刻後輕歎一聲,“我知道了……不過你現在回去也是白搭。”
她從懷裡摸出一枚熟悉的玉石,正是剛才給我療傷用的那種。
“我的存貨隻剩這一塊了。捏碎它,應該能恢複你三成左右的狀態。”
她說著,將玉石拋給我。
我接住玉石,毫不猶豫地一把捏碎。
一股暖流立刻順著掌心湧入體內,像一道清泉流淌過四肢百骸。
時不時還有某處堵塞被衝開的輕微“解鎖感”,讓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最明顯的是四肢上那四道貫穿傷,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新肉迅速填補空缺。
隻是那種生長時的瘙癢感,令人想伸手去撓。
“然後是這個。”張娜月又扔過來一支帶針頭的試管,應該是某種注射器。
針頭的後半部分縮在試管口中,中間一塊兒橡皮般的物質既密封住了裡麵的藥物,又固定了前方的針頭,而裡麵的藥水,紅丹丹的像是血。
不等我發問,張娜月便解釋道,“這是用巨獸之血製作的強化藥劑,你也可以直接叫它‘巨獸之血’。”
“簡單來說,用了它之後,你可以短暫的提升實力,不懼疼痛,甚至不畏生死,副作用因人而異,但少說……喂,你彆再這裡用!”
她見我舉著注射器準備直接打下去,立刻大聲阻止。
“這玩意兒大概率會讓你失控!用之前你最好盯著目標,給自己一個強烈的暗示!”
我皺眉看著手裡的藥劑:“會不分敵我?”
“它會讓你進入狂暴狀態。”她語氣凝重的說,“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狂化’,尤其第一次使用,最容易失去理智。”
“所以,用的時候盯緊聶風行,把你的怒意、仇恨、目標,全都集中在他身上。這樣即便暴走,也不會亂衝亂殺。”
“至於注射部位……隨便哪兒都行,但要遠離心臟。”
“紮心臟效果最好?”我凝視著她的眼睛問道。
“你可能會死的。”張娜月一臉苦笑的看著我。
我沉默地看著她,自認識這個小蘿卜頭以來,我從未見過她露出這種苦澀的表情。
忽然,我笑了,笑得前所未有地爽朗:
“20年……我被困在地下都市整整20年。每天都在渾渾噩噩地活著,像個被圈養的動物。”
“我原以為,我會一直這麼活著,直到你們對我失去興趣,我才開始所謂‘自己的人生’。”
“但現在,我好像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哪怕隻有一瞬間,她也值得我拚儘全力去守護。”
我轉身往回跑,張娜月站在工廠大門那頭,默默目送我離開。
她好像在哭。我有些在意,卻沒有停下腳步。
回到廠房外,我遠遠就能感受到裡麵戰鬥爆發出的強大餘波。
我貼著牆,小心靠近門邊,偏頭往裡窺視:
三道身影正激烈交戰,魂力亂流在廠房內來回激蕩。
雖然戰鬥熾熱,但在冷無霜的領域裡,一切卻冷得徹骨。
“冰結領域·暴風雪!”
冷無霜一聲低喝,手中冰刀高舉,下一秒,鵝毛般的大雪以他為中心瘋狂傾瀉,瞬間覆蓋了裡麵接近一半空間。
雪花飄落之處,天寒地凍、萬物凝結。
與他對峙的聶風行和珍珍不得不全力運轉魂力,否則隻要動作稍慢,四肢立刻就會被冰封。
時間一長,他們的魂力流失速度會越來越快。
不過維持如此強度的領域,冷無霜的消耗恐怕也不低。
“你也被那個怪物迷惑了麼?”聶風行冷眼看向冷無霜,語氣滿是不悅。
而後者隻是沉默地舉刀回應,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
“好吧。”聶風行擺開架勢,手腳上的黑金拳套與戰靴緩緩亮起紅色的機械紋路,“那我就替你姐打醒你!”
“寒星斬!”
漫天雪花中,成千上萬的冰劍驟然凝現,密密麻麻浮現在冷無霜身後。
隨著他手中冰刀一指,冰劍分為兩股,如雙龍蜿蜒,從左右兩翼咆哮而出,直撲聶風行與珍珍!
“撕碎他,獵殺皇女!”
珍珍手持戰鐮猛然橫掃,一道無形斬擊瞬間崩裂冰劍龍頭,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生生斬斷了對方的衝勢。
借著風雪掩護,我終於看清了那種攻擊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