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回應：“這裡應該是外麵。”
“外麵？”她重複了一句。
“對，就是地下都市的‘外麵’。”我低下頭，語氣複雜，“我這輩子，隻去過一次的‘地麵上的世界’”
我有些感慨地開口：“我跟你說過吧，從我被製造出來之後，就被禁止離開地下都市……但其實，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經偷偷出去過一次。”
墨痕雨聞言美眸微微圓睜，，不知是因為感興趣，還是因為意外。
我繼續說道：“我的第一位監護人，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大姐姐。她可能是覺得我太可憐了，就偷偷背著組織，帶我離開了地下都市……這裡，應該就是那時候我們到過的地方。”
我環顧四周，看著橋邊的欄杆，心中五味雜陳。
“如果不是偶然跑到這裡，我幾乎都忘了有這麼一段事……但就像你看到的，這段記憶已經殘缺得不成樣子了。”
我指了指橋梁儘頭，那裡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就像這段記憶隻截取了橋和腳下這段河流，其餘全都被遺忘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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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雨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後來，你們是被追回來了？”
“嗯。”我沉重地點了點頭，“很快我們就被抓回去了。那個姐姐也被調走了，我再也沒見過她。到現在為止，我連她的模樣都想不起來了。要不是今天偶然來到這兒，我可能早已徹底忘記她的存在。”
我頓了頓，喉嚨有些發緊，“也是在那之後不久，我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實驗體，領養我是可以在地下都市領取高額補貼的。所以……我那時候就以為，爸媽隻是為了那份補貼才收養我的。”
聽到這裡，墨痕雨眉頭一皺，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本王覺得，老爺和夫人不是那樣的人。我現在受到的關愛，有很大一部分是從你那裡轉移過來的，尤其是夫人……她對我那麼好，那份重視，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什麼補貼。”
“當然不是了。”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麵對我的質問，我爸媽直接把那張領補貼的卡鎖了起來，堅持用自己的工資來養我，以此證明他們的真心。自那以後，他們再也沒碰過那張卡。”
“那張卡現在還能用嗎？”少女歪頭問道，眼神裡透著幾分好奇。
我笑了笑，“當然能，那可是我‘坐牢’的工資。我一直用裡麵的錢給爸媽買東西。順便一提，你的日常開銷也是刷那張卡。”
“錢多嗎？”墨痕雨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我被她的反應逗笑了，“養你肯定是沒問題的，怎麼，魔王大人也會被世俗的財物打動？”
“如果夠多的話，我們以後出了地下都市，就能拿它當軍費！”少女一邊說著，一邊興奮地揮舞起了小拳頭。
我聽了之後卻露出了一個頗為尷尬的表情，“恐怕不行，那補貼隻能在地下都市內部使用。他們給的是積分，沒法兌換成現金，出了地下都市就成了一張廢卡。”
聽到這話，墨痕雨臉上閃過一絲小小的失落。
“你還真是隨時在為未來打算啊。”我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
少女聽出了我的潛台詞，語氣平靜地回道：“那是當然的。本王的目標從未改變——恢複真正的自我，尋找當年的子民，或者是他們的後裔。”
她頓了頓，視線望向遠方，“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想辦法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我們沉默了片刻。
許久，我終於沉聲問道：“為了這個目的，你會吃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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