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和寧芝馨時不時又聊起了能源站那件事。
“戰鬥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我不由得感慨，“雖然我成為獵魔者的時間不長，但這一點我已經充分認識到了。”
回憶著最近經曆的戰鬥，每一場幾乎都能稱得上是苦戰。
和聶風行那一戰，更是讓我整個人遊走在死亡邊緣。
要不是那該死的母體在暗地裡動了什麼手腳，我至少得在重症室裡躺上小半個月——這還是在張娜月用治療晶石拚命救下我的情況下。
擁有力量的感覺固然不錯，但如果能選擇，我寧願儘量遠離戰鬥。
“如果有個機會，讓大部分獵魔者都能遠離戰鬥難道不好麼？”我忍不住問。
“不可能遠離的。”寧芝馨搖了搖頭，“即便那種裝備普及了，能‘見鬼’的獵魔者依舊有普通人沒有的優勢。由他們來使用這些武器效果肯定更好。而且，鬼族也不會放過他們……他們依舊要戰鬥。”
我沉吟了一下，總結道：“所以，他們真正擔心的，還是在業界的地位下降？明明是保衛人類的戰士，可該自私的時候還是很自私。連我都能看出來這東西的戰略意義有多大，有些人卻為了自己的私利，還要高舉反對的大旗……嘖。”
我忍不住咂了咂嘴。
寧芝馨苦笑著補充，“因為‘防禦圈’目前還很牢固，大部分人並沒有真正感受過鬼族的壓力罷了。”
見我露出疑惑的表情，小魔女立刻打起精神解釋：“對了，‘防禦圈’指的是由一些強大的獵魔者率領、封鎖鬼族入侵路徑的防線，不是真的有什麼圈子。帶領這些防禦圈的，一般都是有名的獵魔者世家……無霜先生的家族，好像就在其中。”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這記憶，到底恢複多少了？”
“誒？”小魔女愣了一下。
我繼續追問：“這兩天你動不動就跟我講那些專業知識，你是不是已經徹底恢複記憶了？”
“差不多吧……”寧芝馨緩緩低下頭，語氣裡帶著不確定，“自從我想起姐姐的名字之後，很多記憶就嘭嘭嘭地往外冒。我感覺好像都回來了……可失憶的人，永遠想不起自己忘了什麼。”
我心裡微微一動，下意識脫口而出：“那你……聽說過鬼人麼？”
自從那天墨痕雨點破她的身份後，我就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或者說充滿好奇。
可話一出口，我立刻意識到不妥。
考慮到人類和鬼族的關係，混血兒“鬼人”的地位八成很尷尬，貿然問她這種事，多少有點失禮。
誰知寧芝馨隻是微微歪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我，“鬼人？月天先生說的是人類和鬼族的混血兒麼？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裝傻？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仔細審視她的眼神，那目光清澈透亮，不像是在刻意掩飾。
我隻好“哈哈哈”乾笑了幾聲，敷衍道：“沒什麼，跟你開個玩笑。走吧，超市雞蛋該半價了。”
說完，我率先邁開步子往前走。寧芝馨愣了一下，很快也加快腳步追上來。
然而，就在我們走到街道拐角時，一道充滿狂氣的男聲，冷不防地從側麵傳來：
“你就是那個打敗我部下的人類？”
我心頭一震。
誰？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
來不及細想，我猛地喚出冥王屠戮，另一隻手則本能地把全然沒察覺危機的小魔女護到身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擺開架勢。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光頭男子。
光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