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的時候，嚴莉莉正癱坐在店內的休息座椅上，腦袋仰著望向天花板。
鼻子裡還塞著兩團棉球，看起來狀態低迷極了。
店裡的圍觀者早已散去，隻剩下店員小姐一臉關切地站在旁邊照看著她。
我走上前，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嗯……”她看了我一眼，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語氣低落地自言自語道：
“看來……莉莉要到此為止了……果然還是太早了嗎……不過，至少再讓我看一眼，一眼就好……”
她雙眼失焦地朝著天空伸出手，仿佛要抓住某個遙不可及的夢。
我困擾地看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一旁的女店員悄悄湊過來低聲問道：
“客人，你女朋友的狀態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淡然地回答。
“唉？”女店員一臉詫異，“可是你們不是正在約會嗎？”
“我們是在約會。”我平靜地再次確認。
店員小姐愣了愣，隨即若有所思地拍了一下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明白了！你是在攻略中，對吧？”
攻略？不是男女朋友的兩個人約會，就叫攻略嗎？
我有點沒太懂，但也懶得再糾結這個問題，就乾脆保持了沉默。
見我不說話，她反倒比我還要著急，壓低聲音催促道：“客人，這種時候你就該趕快過去啊！”
“過去乾什麼？”
“照顧她啊！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那攻略可能就徹底失敗了！”
“是嗎？”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這次約會原本就是我請求嚴莉莉幫忙的交換條件。
如果她的“約會計劃”失敗了，雖然她依然會幫我，但終究是不對等的交易了。
“……那好吧，我該怎麼做？”我謹慎地問。
“唉？”聽著我的問題，店員小姐難以置信的看著我，隨後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要不你坐在她旁邊，摸摸她的頭……或者讓她躺在你腿上休息一下？”
我沉默了片刻，麵無表情的走到嚴莉莉身邊坐了下來。
我輕輕握住她那隻茫然伸向空中的那隻手手，慢慢放回她身側。
她迷茫地側頭看向我，愣愣地開口：“……霜哥？”
“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的視線停在她金燦燦的頭發上。
……摸頭嗎？
我試探性地抬起手，將手掌慢慢地蓋上她柔軟的頭頂。
“呀！”嚴莉莉像被電到了一樣，瞬間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她這一驚，直接把我也嚇了一跳。
結果，我條件反射地跳過了“摸頭”的步驟，直接將她的腦袋按到了自己大腿上。
然後我們同時陷入了一陣絕對的沉默。
心跳的頻率不知為何變得有些不穩定。
我拚命控製著臉上的表情，努力不露出任何異狀。
我沒有去看她的狀態，也不知安慰的效果如何。
不過我用餘光瞥見那個店員小姐正站在遠處，悄悄地朝我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我們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到了中午。
直到一個微弱又清晰的“咕嚕”聲把我從漫長的沉默中驚醒過來。
“……餓了嗎？”我淡然地問了一句。
她枕在我腿上輕輕蹭了蹭，算是點頭。
“那我們就去吃點東西吧。”
“嗯……”嚴莉莉輕聲回應著，有些戀戀不舍地從我腿上坐起身，紅著臉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頭發和裙擺，才乖乖地跟在我身後走出店門。
我們在店裡折騰了這麼久，結果最後一件衣服也沒買，還坐在這裡發了半天呆。
等等……
我突然想到，這個商場裡的所有商品不都是嚴莉莉昨天臨時從其他地方轉移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