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把它壓製了下去,靜靜地聽她訴說:
“我的母親,是一個遠方小國的歌姬。”
“她在舞台上小有名氣,但出身低微,在大人物眼中算不上什麼。”
“我父親是嚴家的次子。”
“他們在一場舞會上偶然相識,也許是意氣相投,或者是短暫的放縱……總之……他們生下了我。”
“本來,我根本踏不進嚴家的門。”
“但好死不死……我有魂力資質。”
“於是,一切都變了。”
嚴莉莉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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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在拿到一筆豐厚的補償金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我被破格接納進了嚴家,成了這裡的大小姐。”
“家族對我的期望很簡單,用這副天賦優良的身體去和彆的獵魔者聯姻,為家族生下更多有魂力資質的後代。”
“僅此……而已……。”
她下意識的往我這裡更加貼近,聲音中帶著一種絕望的顫抖。
“所以,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我的價值,不在於我是誰,而在於,我能為誰生下什麼樣的孩子。”
“然後……他們把你的名字遞到了我麵前。”
“我那時根本不懂家族之間的算計,也不懂自己被賦予了怎樣的責任。”
“我隻知道討好你是我的任務,你的檔案……我背的滾瓜亂熟”
她低低笑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在被子上輕輕劃著花紋。
然後,她輕聲背誦起來,就像在回憶一篇曾經深深烙印在骨子裡的課文:
“冷無霜。”
“冷氏家族嫡長子。”
“現年十歲。”
“魂力資質極高,覺醒時間遠超同齡人,但對獵魔者事業存在嚴重排斥情緒,認為獵魔者職業前景黯淡,無意繼承家族重任。”
“性格開朗,熱愛音樂與攝影,擅長鋼琴,曾在少年班的比賽中獲獎。”
“當時的你,在圈子裡可是個不務正業的紈絝。”
“他們讓我暗記了好幾十種接近你的計劃,然後就把我送到冷家‘做客’。”
說到這裡,她笑了笑,笑聲裡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
“冷家那邊也不反感這場安排。”
“雖然是名門獵魔世家,但俗世資源並不算充裕。”
“很多族人,昨天剛下戰場,今天就得為生計奔波。”
“教團的補貼雖然能讓家人吃穿無憂,但卻遠遠談不上富裕。”
“而且,冷叔叔當時也在煩惱你的事情。”
“畢竟你拒絕繼承家族,也許在他看來,如果兒子不願意在戰場上搏命,那麼和豪門聯姻,成為一位安穩的金龜婿,也未嘗不是一條出路。”
她輕輕偏過頭,動容看著月光下被拉長的影子。
在她的記憶裡,我們已經沒有這樣坐在一起了。
“所以,在兩家長輩的默許與推動下,我穿著家裡特意準備的小禮服,拎著裝滿禮物的小提箱,跟著管家來到了你的世界。”
她停頓了一下,像在回憶那天的光景。
“那一年,我九歲,
嚴莉莉輕笑了一下,笑容裡帶著久遠而溫暖的光。
“那天的你啊……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脖子上掛著一台有些磨損的舊相機,鞋子也臟兮兮的,一看就是剛從哪裡野回來。”
“我那會兒緊張壞了,心臟跳得快炸了,想著一言一行都不能出錯,想著要遵守家族教導的所有禮儀。”
“結果,你根本不給我緊張的機會。”
“你笑著朝我跑過來,還抱著一大堆不知道從哪撿來的樹枝、石子、紙風車,氣喘籲籲地衝我招手。”
‘嘿!你是來跟我一起玩嗎?’
“你是這麼說的。”
“那時候的你,笑得那麼真摯,那麼自然,出於各方麵考慮,我都不能拒絕你,”
她停頓了一下,仿佛在腦海中回放那一幕。
“然後,我就被你拉著玩了各種……各種在嚴家絕對會被罰站的遊戲。”
“用小石子搭水壩,把後院的噴泉弄得溢水;用紙飛機比賽,看誰飛得最遠,結果滿院子都是紙片……”
“還比賽爬樹,結果被樹上的鳥以為我們要偷蛋,被鳥媽媽追殺了一個下午,甚至還偷偷溜進廚房偷吃蛋糕……”
她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笑出聲。
“要是在家裡做出這種事,我肯定會被罰三天不許吃甜點,還要反省寫檢討……”
“你做的一切都那麼胡鬨、那麼失禮……可跟著你,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自由。”
“那天的陽光很亮,空氣也很甜,每一秒都讓我覺得我是真的在活著……”
“就是那天……在某個不知不覺的瞬間……我在心裡偷偷許下了一個願望……”
“我許願能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靜靜聽著。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腦海深處開始浮現出一些破碎的片段。
模糊不清的影像……支離破碎的聲音……
像是塵封太久的夢,被她的話語一寸寸揭開。
陽光下,有誰牽著誰的手……
草坪上,誰的笑聲在回蕩……。
每次捕捉到這些微弱的碎片,胸口便像被細密的針紮了一下。
不至於流血,卻足夠刺痛得令人喘不過氣。
漸漸地,我微不可察地收緊了手指,指節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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