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我想起來，我曾經來過這個地方。
其實從第一次踏入中心研究所起，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湧了上來。
時間越長，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我清楚自己的出身。
在來零號之前，我不是沒想過去尋找“我誕生的地方”。
隻是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回來。
一道白光閃過，我出現在一個純白色的小房間裡。
房間裡隻有一張小床，床上躺著一個粉粉嫩嫩，正揮舞著小小的拳頭，亂踢著腿的嬰兒。
我走上前，好奇地看著這個小家夥。
這時，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女人抱起嬰兒，一臉幸福的和旁邊的男人說笑著。
我看著他們的麵容笑了。
雖然比現在年輕許多，但這對男女毫無疑問，就是我現在的爸媽。
看樣子，我陷入了某種回憶裡麵，而那個嬰兒就是我。
這是他們領養我時的畫麵。
怪了，如果這是我的記憶，那我為什麼是以第三視角在“看”？
沒來得及思考，眼前場景忽然一變。
我來到了一間更大的房間。
這裡整齊地排列著十幾張嬰兒床，每個床上都躺著一個嬰兒。
他們身上貼著像電極一樣的傳感器，連接著一台台發出低沉的噪音的機器。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在來回走動，不斷地查看、記錄著什麼。
“第五十七次適應性測試準備完畢。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研究員朝我這邊微微躬身。
我下意識地回頭。
身後是一整麵透明的玻璃牆，牆後站著幾個人。
他們的麵孔大多模糊不清，唯有站在中央的那人除外。
那是夜一鳴。
“他那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
我有些驚訝。
這記憶至少是十九年前的事，可他的模樣一點沒變。
時間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測試開始。”
夜一鳴一絲不苟的下達了命令。
房間裡的一名研究員聽到後按下了某個按鈕。
下一秒，嬰兒房中所有的孩子同時大哭起來。
我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而那些研究員已全數退到了安全區之外，表情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我意識到了不對勁。
很快，一絲絲藍色的火花在那些孩子的身上跳動起來。
那是魂力。
他們在給這些嬰兒注入魂力。
可為什麼？
隨著輸出持續提升，孩子們的皮膚開始泛起藍光，甚至連眼窩、口腔都亮起幽藍的光芒。
忽然，一個床位上冒出猛烈的電火花。
那個嬰兒抽搐了一下，焦黑的小手無力的垂下來。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一團又一團火花亮起，啼哭的嬰兒一個接一個地陷入沉寂。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陷入了無比的震驚和悲痛。
但更讓我震驚的是。
無論是玻璃牆後的夜一鳴，還是一旁操作儀器的學者，全都麵無表情地站著。
沒有人出聲，更沒有人出手。
他們就像看不見這些慘狀一樣。
“你們住手，住手！！”
我撲到操作台上，想要終止這場地獄般的實驗。
可我根本碰不到任何東西。
稚嫩的哀嚎漸漸停歇，留下一具具又黑又小的屍體。
沒人撐過這場“注魂”。
我跪倒在地，狠狠一拳砸向地麵，心中的怒火控製不住的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