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開眼,整個人在床上彈坐起來,手指死死抓著床單。
心跳劇烈地撞擊著胸腔,呼吸急促,汗水順著額角不斷往下淌。
不知是不是錯覺,視線中依舊殘留著紅色的陰影,耳朵裡也殘留著那個咆哮的聲音。
“月天,月天!”
一道熟悉又急切地呼喚在耳邊響起。
我猛然轉過頭,看向身旁俏眉緊鎖、目光擔憂的墨痕雨。
她先我一步醒來,一隻手正扶著我的肩膀。
從手上的力量波動,以及最後的夢境來看,是她把我從母體那裡撈出來的。
“他在這兒……他在這兒!!”
我低聲嘶吼著,眼睛瞪得極大。
“月天……”
她不放心的注視著我。
“我見到他了。”
“那個三番五次蠱惑我的聲音,那個意圖占據我身體的人,我的母體……他就在這裡!!!”
說著,我一把跳下床。
剛走了兩步,然後就跑回來一把拉住了墨痕雨的手臂,將她也拖了下來。
少女驚呼一聲就被我踉蹌的拽下床。
我趕緊扶了她一下,防止她摔倒。
沒等她站穩,我便迫不及待的開口。
“我們得走,要快點離開這裡!”
“他在這裡……而且已經知道我來了……說不定……說不定他下一秒就過來了,他……他想占據我的身體!”
我害怕到有些語無倫次,理智像碎紙一樣一點點崩裂。
即便是麵對雷利那樣的強敵,我都沒像這樣恐懼過。
那個狀態就像老鼠見了貓,不顧一切地衝向最近的洞穴。
這是一種來自血脈的壓製,我無法反抗的壓製。
上次我從零界之域裡彈出來,就落到了他麵前。
不過,我當時沒注意到他。
直到這次我才發現,這裡對我來說有多危險。
“走!”我粗暴的把墨痕雨拉到門口,可沒等出去,就被墨痕雨甩開了手。
“你冷靜一點!”
魔王大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了。
可我的焦慮也達到了頂點,忍不住吼了起來。
“你讓我怎麼冷靜!!!”
“我已經撞他槍口上了!!!”
墨痕雨揉著被我抓紅的手腕,有些複雜的看著我。
看著那片紅腫,我的內心既苦澀又難過,然後抱著頭漸漸蹲下。
“他是我的天敵啊……我每一寸肉每一滴血都在告訴我那是我的上位者……”
過了片刻,墨痕雨也緩緩蹲下,輕輕抱住了我。
“彆怕,本王會保護你的……我知道他很可怕,我知道你怕他。”
“但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麵對他了,每一次你都熬過來了。”
“如今我們的確是離他更近了,可你也更強大了,怎麼就被一場夢給嚇傻了?”
我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在墨痕雨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
少女將腦袋輕輕貼在我的胸膛上,周身散發出一絲又一絲溫和的波動。
很快,我的心情平複了。
“可是他太強了……”我聲音嘶啞開口。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聲問,“強得不講理,是吧?”
我點點頭。
她笑道。
“那就更不能逃避了,不然,你一輩子都離不開他的陰影。”
察覺到我已經冷靜了,墨痕雨緩緩離開我的胸膛,柔聲問。
“退一萬步講,你想逃到哪去?”
墨痕雨隨手往外一指。
“出了研究所我們就安全了麼?”
“雖然我被送過來是個意外,但現在,整個地下都市恐怕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我這才一驚,像是後知後覺般反應過來。
“我休息了多久?外麵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墨痕雨拉著我坐回床上,按開了一個安置在床頭櫃上的顯示終端,在房間上空展開一個投影。
隨著畫麵開始播放,墨痕雨的解釋也隨之而來。
“從事發到現在,大概過了七八個小時吧。”
畫麵中是整個攝像頭拍攝的錄像。
魔焰那灼燒天際的火焰和冷無霜凍結一切的寒氣糾纏在一起。
很快,雷利突兀地闖入了鏡頭。
他既不幫冷無霜,也不站魔焰那邊。
而是胡亂出手,把戰局攪得一團糟。
墨痕雨繼續說。
“就如同你所見,這個雷電大獅子也加入了戰鬥。”
“不過他就是個攪局的,無論是魔焰還是獵魔者少年都不喜歡他,可又轟不走,就隻能連著原來的目標一起打。。”
聽她這麼說,我猛地想起自己被魔焰一腳踹到地上的事,表情頓時有些不自然,隻好專注著看著畫麵。
火焰、雷光、冰芒層層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