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站旁的風帶著涼意,穿破洞牛仔褲的女孩攥緊了手機,眼裡的警惕沒消半分。她剛被中介騙了房租,帶著行李箱無處可去,這會兒又被陌生男人搭訕,渾身都繃得緊緊的。
趙磊看出她的防備,放緩了語氣:“我沒彆的意思,就是看你頭頂有‘死氣’,擔心你家裡人出事。”
“死氣?”女孩愣了,隨即嗤笑一聲,“你也跟那些騙子一樣,想騙我錢?我沒錢了!”
“我不要你錢。”趙磊指了指她的行李箱,“你箱子上沾了老宅子的黴味,而且你左眉角有顆‘淚痣’,最近是不是總夢見家裡長輩喊你?”
這話像根針,紮得女孩渾身一震。她叫蘇曉,昨天剛接到老家電話,說奶奶突然昏迷不醒,醫院查不出原因,她急著回去,卻被中介卷走了所有積蓄。剛才在公交站哭,就是因為想起奶奶平時總摸著她眉角的痣說“這丫頭命苦”。
“你……你怎麼知道?”蘇曉的聲音發顫,警惕少了大半。
“死氣纏身,要麼是自己要出事,要麼是至親有難。”趙磊沉聲道,“你奶奶是不是住在老院子裡?院子裡是不是有口老井,最近總往外冒黑水?”
蘇曉眼睛瞪得溜圓:“是!我家老院確實有口井,前幾天我媽打電話說,井水突然變渾了,還臭!”
“那就是了。”趙磊點頭,“老井聚陰,黑水是死氣外泄的征兆,你奶奶的病,就是被這死氣衝的。再拖兩天,恐怕就……”
“那怎麼辦?我現在沒錢回去,也找不到人幫忙!”蘇曉急得快哭了,抓住趙磊的胳膊,“大哥,你能救我奶奶嗎?我以後一定還你!”
趙磊看了眼手機——林婉茹介紹的周老板那邊,約定的時間是傍晚六點,現在才四點,還來得及。“我跟你去趟你家老院,不過得快。”
蘇曉的老家在江城市郊的蘇家屯,打車要四十分鐘。一路上,蘇曉不停地說奶奶的事,趙磊偶爾應兩句,心裡卻在琢磨: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死氣”纏身的情況,《推背圖》殘卷裡說,死氣比煞氣更凶,得用“聚陽驅陰”的法子,幸好他早上出門時,順手在布卷裡裹了一小塊爺爺留下的桃木片。
到了蘇家屯,老院的門虛掩著,院子裡的老井果然飄著一股臭味,井水黑得像墨。堂屋裡,一個老太太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呼吸微弱,床邊圍著兩個中年男女,正是蘇曉的父母,眼睛都哭腫了。
“曉兒,你怎麼回來了?錢找到了嗎?”蘇母看見女兒,連忙起身,看見趙磊,又愣住了,“這是……”
“媽,他是趙師傅,能救奶奶!”蘇曉急著解釋。
蘇父皺起眉:“又是風水先生?前幾天來的那個,騙了我們兩千塊,奶奶的病還重了!”
趙磊沒辯解,走到床邊,從懷裡摸出桃木片,放在老太太的手心,又對蘇母說:“找一碗糯米,一捆紅繩,還有三根蠟燭。”
蘇父還想阻攔,卻被蘇曉拉住了:“爸,再信一次!不然奶奶就……”
很快,東西找齊了。趙磊點燃蠟燭,呈三角形擺在床邊,又把糯米撒在老井周圍,用紅繩繞著井口纏了三圈,嘴裡念起《推背圖》裡的“驅陰咒”。
隨著咒語落下,蠟燭的火苗突然變亮,呈淡金色,床邊的桃木片也微微發燙。老太太的手指動了動,臉色慢慢紅潤起來,沒過十分鐘,竟緩緩睜開了眼睛!
“水……我要水……”
“媽!您醒了!”蘇母激動地撲過去,眼淚直流。蘇父也傻了,看著趙磊的眼神,從懷疑變成了震驚。
趙磊鬆了口氣,對蘇父說:“井裡的死氣已經暫時壓住了,明天找個師傅把井填了,再在院子裡種棵梧桐樹,就能徹底化解。”
蘇曉撲通一聲給趙磊跪下:“趙師傅,謝謝您!您的恩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趙磊連忙把她扶起來,從兜裡掏出兩百塊:“我這還有點錢,你先拿著,給奶奶買點營養品。”
蘇父臉一紅,從抽屜裡拿出五千塊:“趙師傅,這錢您一定要收下!之前是我不對,不該懷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