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房的艾草香還沒散，門口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穿著駝色風衣的林薇抱著一摞劇本衝進屋，風衣下擺沾著雨珠，滴在地板上暈開小水圈，她手裡的劇本封麵印著“《古宅秘事》影視拍攝方案”，油墨味混著她身上的香水味，顯得有些雜亂。“趙先生！求您幫幫我！我們劇組選的拍攝地出大事了！”
林薇是江城影視圈小有名氣的製片人，上周通過老周介紹聯係過趙磊，本想這周談選景風水，沒承想提前爆發危機。她翻開劇本裡的照片，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這是城郊的‘沈家老宅’，我們租下來改景，結果上周剛進設備，攝像機就突然黑屏，演員試戲時總說‘背後發涼’，昨天場務還在院子裡摔了一跤，膝蓋磕破的地方滲黑血！”
趙磊接過照片，老宅的青磚牆爬滿枯藤，屋簷下的燈籠蒙著灰，看著就透著一股寒意。他剛觸到照片邊緣，懷裡的清代羅盤就輕輕震顫，刻度泛出淡黑的光——不用去現場，也能感受到那股陰寒氣。“林製片，你們是不是沒勘測過老宅的氣場？”
“之前找過‘風水先生’，說‘古宅有古韻，適合拍懸疑戲’！”林薇急得聲音發顫，從包裡掏出一個錄音筆，按下播放鍵，裡麵傳來一陣模糊的女聲，像隔著水說話，“這是昨晚在老宅錄的，明明沒人，卻有哭聲，演員都不敢去了，投資方還在催進度，再拖下去劇組就要散了！”
錄音裡的女聲帶著細碎的嗚咽，混著風聲的“嗚嗚”聲，聽得人後頸發毛。蘇晴翻出沈家老宅的資料，指尖劃過屏幕：“這宅子是民國時期的，原主人沈家當年一夜之間全沒了，後來有人說宅子裡鬨鬼，一直沒人敢住，地下好像還有舊墳……”
“現在就去老宅！”趙磊抓起桃木劍，劍身上還貼著雷擊木碎片，堅硬的觸感傳來，讓人心安，“馬叔帶著艾草熬的陽氣水，陳曦準備加強版驅煞符，蘇晴把老宅的地形圖畫出來，咱們速去速回，寅時破陣前得把準備做足。”
驅車往城郊去的路上，雨又下了起來，雨點砸在車窗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林薇坐在副駕，雙手緊緊攥著安全帶，說起劇組的糟心事：“道具組的燈一進老宅就跳閘，化妝師給演員上妝，粉總在眼下積黑塊，像黑眼圈，洗都洗不掉……”
到了沈家老宅門口，一股濃鬱的腐黴味撲麵而來，混著濕土的腥氣，比老吳超市的黴味更刺鼻。推開斑駁的木門，“吱呀”一聲響，像是老宅在歎氣。院子裡的枯藤掛著水珠，滴在青石板上，發出“嘀嗒”聲，和錄音裡的節奏一模一樣。趙磊剛踏進院子，就覺得一股刺骨的涼意順著褲腳往上爬，皮膚像貼在冰塊上，連呼吸都帶著冷意。
“羅盤轉得好快！”陳曦掏出尋脈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刻度的黑光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指向老宅正屋的地基，“煞氣是從地下滲上來的，比鑫源的還重！”
馬叔擰開陽氣水瓶，淡綠色的液體灑在地基邊緣，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地麵冒出白色的煙霧，腐黴味裡混進艾草的清香，涼意稍稍退了些。蘇晴蹲在牆角，指尖摸過磚縫裡的青苔，黏膩的觸感中帶著一絲冰涼：“這裡的磚縫裡有黑泥，像是……舊墳裡的土！”
正說著，正屋的門突然“哐當”一聲自己關上了，裡麵傳來一陣細碎的“沙沙”聲，像有人在翻東西。林薇嚇得往趙磊身後躲，聲音發顫：“就……就是這種聲音！昨晚場務聽到後，進去看就摔了！”
趙磊握緊桃木劍，劍脊的雷擊木碎片突然亮起微光——他猛地踹開正屋門，裡麵的黴味更濃，還混著一股淡淡的腐味。牆角的地麵鼓起一塊，羅盤的指針直指那裡，趙磊用桃木劍戳了戳地麵，堅硬的土層下傳來“空空”的聲響。“下麵有空間，應該是舊墳，煞氣就是從這裡來的！”
陳曦剛要上前，地麵突然震動了一下，一股黑氣從磚縫裡冒出來，直撲林薇！趙磊眼疾手快，掰下一小塊雷擊木碎片扔過去，碎片碰到黑氣，瞬間炸開淡金光，“滋滋”聲中，黑氣化作一縷白煙消散。“這雷擊木果然管用！”陳曦驚喜道，之前還擔心碎片陽氣不足，沒想到能直接破煞。
林薇看著消散的黑氣，臉色蒼白卻鬆了口氣：“趙先生，這老宅肯定不能用了，您能幫我們找個新的拍攝地嗎？要古色古香，還得陽氣足，不然演員真的不敢拍……”
趙磊收起羅盤，想起之前勘測過的“西山書院”——那是清代遺留的書院，背靠向陽坡，院裡種著百年古柏，陽氣足得很。“去西山書院看看，那裡的正屋朝南，院裡的古柏能聚陽，還有口古井，水質清冽，拍古裝戲正好。”
一行人趕到西山書院時，雨剛好停了。推開書院的木門，一股草木的清香撲麵而來，混著陽光曬過的柏木香，格外清爽。院子裡的古柏枝葉繁茂，陽光透過縫隙灑在青石板上，形成斑駁的光點，踩上去是溫暖的觸感，和沈家老宅的冰涼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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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磊掏出羅盤，指針穩穩指向正南，刻度泛著柔和的金光，沒有一絲黑氣。陳曦用桃木劍輕敲古柏樹乾，劍身傳來溫潤的回響，沒有半點煞氣波動。“這裡的陽氣是老宅的十倍！”馬叔蹲在古井邊，掬起一捧井水，清涼的觸感中帶著暖意，“井水裡有陽氣，能鎮住周圍的濁氣。”
林薇走到正屋，指尖撫過木質的窗欞，光滑的觸感帶著歲月的溫潤，沒有老宅的粗糙冰冷。“就是這裡了！”她激動地掏出手機，給投資方打電話，“您放心，趙先生看過了，這裡陽氣足，肯定不會出問題！”
當天下午，劇組就開始往西山書院搬設備。林薇握著趙磊的手，遞過一個厚厚的紅包：“趙先生，太謝謝您了！要是沒您，我這戲就黃了！以後我們公司的戲，選景都找您！”她還從車裡抱出一個錦盒，打開時，一股墨香撲麵而來——裡麵是一方清代的端硯，硯台表麵光滑，摸上去是細膩的涼感，“這是我爺爺收藏的，能磨出‘陽墨’，畫符特彆順，您收下，算我的一點心意。”
趙磊接過端硯，硯台的涼意中帶著一絲溫潤，確實是上好的風水硯，用它磨墨畫符，能讓符紋的陽氣更足。“林製片，這太貴重了……”
“您幫我救了劇組，這算什麼！”林薇笑著說，“以後您要是有需要，比如拍個風水科普片，我們公司免費幫您拍！”
回到江景房時，夜色已經降臨。桌上的端硯、艾草、陳年朱砂、雷擊木碎片整齊擺放，在燈光下泛著微光。蘇晴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提醒道：“趙師傅，離寅時還有六個小時，文物局的朋友說，他們已經準備好，三點準時突襲鑫源十八樓！”
趙磊摸了摸懷裡的推背圖，殘卷依舊微微發燙，像是在呼應桌上的風水材料。窗外的江麵上，漁火點點，江風帶來的涼意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陰寒——或許是西山書院的陽氣，或許是團隊的信心，讓這場即將到來的破陣之戰，多了幾分底氣。
江對麵的廢棄倉庫裡，黑衣人看著儀器上西山書院的方向，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儀器屏幕上，書院的位置泛著強烈的金光，像一縷暖陽，徹底擋住了他們試圖擴散的煞氣。“趙磊……”黑衣人咬牙說出這個名字，手裡的儀器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寅時的萬魂聚煞陣，一定要讓你葬身其中！”
江景房的燈光下，趙磊團隊圍坐在桌旁，最後檢查著破陣的裝備：陽艾草熬的陽氣水裝滿了三個瓷瓶，陳年朱砂磨的墨汁放在端硯裡，雷擊木碎片貼在桃木劍上，推背圖被小心地揣在懷裡。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卻又充滿了堅定——寅時一到，就是與鑫源、與黑石的最終較量，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空氣中，艾草的清香、朱砂的腥甜、端硯的墨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獨特的氣息，像是為這場正義與邪術的對決，奏響了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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