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辦公室的銅鈴剛響過兩聲，蘇晴就拿著一個記滿字的便箋紙跑進來，紙頁邊緣還沾著點早餐的豆漿漬，油墨味混著淡淡的豆香：“趙師傅，之前幫過的王阿姨來電話，說她家廚房最近不對勁——炒菜總糊鍋，瓷磚縫裡滲黑水印，還總聞著一股酸腐味，連洗潔精都去不掉，想請咱們去看看！”
話音剛落，林小滿就猛地抬起頭，手裡的舊羅盤差點滑掉，銅麵與桌麵碰出“叮”的輕響。她攥著羅盤帶鏽的邊緣，指節微微發白，聲音裡帶著緊張又期待的顫音：“師傅，我……我能去嗎？我記了您教的‘穢氣煞辨識法’，說不定能用上！”
趙磊看著她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穢氣煞：味酸腐、羅盤泛灰、多藏濕處”，連爺爺筆記裡的補充都用紅筆標了出來，笑著點頭：“正好是小煞，適合練手。不過得記住‘三查原則’：查氣味源頭、查環境死角、查羅盤反應，不許慌。”
出發前，小滿把工具包檢查了三遍：爺爺的舊羅盤擦得發亮，銅軸裡的雷擊木粉隱約泛光；一小捆艾草用紅繩捆著，葉片的清香透過布包滲出來；還有她昨天剛畫好的三張平安符，桑皮紙邊緣被指尖摩挲得發毛，朱砂墨汁乾透後泛著暗紅的光。“師傅，陽氣水帶是普通的還是加了沉香的？”她舉著兩個青花瓷瓶，瓶身的冰涼透過指尖傳來。
“普通的就行，穢氣煞不重，用太濃的反而浪費。”趙磊接過瓶子，擰開蓋子聞了聞，艾草的清氣純正，“記住，陽氣水要沿煞氣源頭潑，彆灑在電器上，咱們是去解煞，不是添亂。”
到了王阿姨家，剛推開廚房門，一股濃重的油煙味就混著酸腐氣撲麵而來，嗆得小滿忍不住咳嗽。廚房瓷磚泛著潮濕的冰涼，指尖摸上去能感受到細微的黏膩，靠近水槽的瓷磚縫裡，果然滲著黑灰色的水印，像一條條細小的黑蛇。“阿姨，這水印多久了？”小滿掏出羅盤，剛放在水槽旁，指針就“嗡嗡”地轉起來，盤麵泛著淡灰的光，比之前在辦公室練手時的煞氣更明顯些。
“快一周了！”王阿姨端來一杯溫水，玻璃杯壁凝著水珠，“一開始以為是油煙機壞了，修了兩次還這樣，昨天煮麵條，鍋都燒黑了，灶台上還沾了層黑灰，擦都擦不掉！”
小滿盯著油煙機看了半天，眉頭皺起來：“師傅，是不是油煙機積油太多，堵了風口，才聚了穢氣？”趙磊沒直接回答，而是蹲下身，指尖劃過水槽下方的櫃門，櫃門邊緣的木板發潮發脹，打開時傳出“吱呀”的悶響，一股更濃的酸腐味湧出來——裡麵的下水道管接口處，正滲著黑褐色的汙水，管壁上掛著黏膩的油垢，觸感冰涼滑膩。
“你再看羅盤。”趙磊把羅盤遞過去，指針靠近下水道管時，灰光瞬間濃了幾分，“穢氣煞的源頭多在‘濕穢交彙處’，油煙機隻是表象，真正是下水道堵塞，汙水積在管裡，穢氣順著管道縫冒出來，裹著油煙散不去，才讓鍋總糊、瓷磚滲水。”
小滿恍然大悟，趕緊掏出艾草，用打火機點燃，淡綠色的煙霧升起，艾草的清香漸漸壓過酸腐味。“師傅，接下來是不是該用桃木劍‘點穴’？您教過，煞氣源頭要‘點三穴’：管道口、水槽底、灶位旁。”她從工具包拿出桃木劍，劍是陳曦幫她磨的小尺寸，木質溫潤，劍脊沒嵌雷擊木，適合初學者用。
可剛要戳向管道口，手就抖了一下，桃木劍的劍尖擦過管壁，沒點準位置。“彆急，”趙磊從身後輕輕扶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熱穩住她的顫抖，“手腕要沉，劍尖對準管道口的正上方，心裡想著‘散穢氣’，借點陽氣進去。你看，就像這樣——”他帶著小滿的手，劍尖輕輕點在管道口，“聽到‘哢嗒’聲沒？那是穢氣被點散的反應。”
小滿跟著試了兩次，終於聽到輕微的“哢嗒”聲，羅盤的灰光淡了些。接下來，她按趙磊教的“順水流潑灑法”，把陽氣水沿下水道口緩緩倒下去，淡綠色的液體滲進管道，發出“滋滋”的輕響，黑水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最後，她掏出平安符，按照“灶位乾角”的位置貼在灶台左側，貼符時特意深吸一口氣，按“子午呼吸法”聚了聚陽，符紙剛貼上，就隱約泛出淡紅的光。
“阿姨，您下午讓師傅通下水道，以後每周用艾草煮水擦一次水槽，穢氣就不會再聚了。”小滿收拾工具時，聲音已經沒了之前的緊張，多了幾分底氣。王阿姨摸著灶台，之前黏膩的黑灰果然不見了，煮了壺水試試，水壺受熱均勻，沒再出現之前“半邊熱半邊涼”的情況，激動地拉著小滿的手：“姑娘太厲害了！比我之前找的風水師還細心，這是給你的辛苦費！”
小滿擺手要推，趙磊笑著按住她的手：“收下吧，這是你靠本事賺的第一筆酬勞，比師傅教的任何理論都管用。”回去的路上，小滿把酬勞小心地放進爺爺的舊木盒，銅鎖扣“哢嗒”一聲鎖上，聲音裡滿是雀躍：“師傅，我剛才好像真的摸到‘辨煞’的感覺了，羅盤的灰光變弱時，我心裡也跟著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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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磊點點頭，從背包裡掏出林家村的地圖，指尖劃過標注礦洞的位置：“下周咱們去林家村勘測，你爺爺說的‘惡氣’，很可能和鑫源的礦洞煞氣有關。到時候你用今天的方法，先查村裡的水井、下水道這些‘濕穢點’，說不定能找到煞氣源頭。”
回到辦公室，小滿把這次的經曆詳細記在新筆記本上，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格外輕快，還在旁邊畫了個小小的羅盤，標注著“下水道口：灰光濃，點穴後轉淡”。馬叔湊過來看，笑著遞過一小袋雷擊木碎末：“這是給你桃木劍準備的，下次去林家村，把碎末嵌在劍脊上，辨煞更靈。”
陳曦則教她怎麼在平安符上加“穢氣散”的小符紋：“你看，在‘敕令’二字旁邊加三道小橫線，像水流一樣，能更快散掉濕穢氣，下次再遇到今天的情況，符的效果能快一倍。”
夕陽落在小滿的筆記本上，紙頁上的字跡和圖畫透著滿滿的認真。趙磊看著她專注的樣子，摸了摸懷裡的推背圖殘卷，殘卷輕輕泛著光——小滿的成長，不僅是風水技藝的傳承，更是對抗黑石邪術的新力量。江風吹過露台的銅鈴，清脆的聲響裡，似乎也藏著對“風水正心”傳承的期許。
江對麵的廢棄倉庫裡，黑衣人還在調試監測礦洞煞氣的儀器，屏幕上偶爾閃過林家村的微弱光點，他隻當是普通的地脈波動，完全沒料到，一個帶著舊羅盤和初心的學徒，已經在實戰中成長，即將成為他礦洞煞氣計劃的“破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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