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言鳥的殘骸還在他腳邊冒煙,金屬羽毛上沾著零星火花,像被揉碎的星屑。
黎未歪頭看他,發梢掃過肩頭的校徽,聲音甜得像加了三勺星蜜:“局長,您看,連靜言鳥都認證了——我確實沒撒謊。”
“荒謬!”陸承安的鋼筆“啪”地拍在桌上,震得全息投影晃了兩晃。
他身後的實習生小鍵正用袖子拚命擦眼睛,睫毛上還掛著笑出的淚花——方才靜言鳥爆炸時,一片機械翅膀精準砸中他的咖啡杯,褐色液體濺在條例手冊上,把“一級觀察對象”幾個字暈染成了滑稽的汙漬。
“根據《星際發明監管條例》第七章第十三條——”黎未從白書裡抽出張折疊的光膜,指尖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自願申報並配備可追溯自毀機製的民用發明,監管部門需在三個工作日內完成合規審核,不得擅自扣押。”她晃了晃光膜,上麵跳動的綠色合規標識刺得陸承安眯起眼,“小鍵同學,對吧?你上個月幫我整理過條例彙編,是不是這一條?”
小鍵的耳朵紅得要滴血,他慌忙站起來,光腦屏在掌心亮得發燙:“是、是的局長!第7條第3款明確規定,附帶用戶行為記錄與主動自毀程序的發明……”他瞥了眼黎未,聲音突然拔高,“屬於‘透明可控型創新’,監管局應給予鼓勵性評級!”
旁聽席傳來此起彼伏的應和。
幾個穿灰製服的實習生偷偷比了個“鹹魚”手勢——那是黎未上個月在食堂教他們的暗號,手掌攤平翻兩下,像條撲騰的魚。
陸承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望著滿場憋笑憋得肩膀發抖的下屬,突然意識到自己精心布置的“監管震懾局”,不知何時變成了黎未的“喜劇秀場”。
“散會。”他扯鬆領帶,起身時帶倒了茶杯,褐色液體順著桌沿滴在靜言鳥殘骸上,“黎未,三日後帶完整數據來複核。”
黎未彎腰撿起他掉落的鋼筆,筆帽上刻著“秩序即生命”的燙金小字。
她把筆遞過去時故意晃了晃:“局長,您的‘生命’沾了咖啡漬,需要我用‘汙漬溶解噴霧’幫您處理嗎?那是上周給校醫院做的——哦對了,它的自毀機製是播放護士長跳機械舞的錄像。”
陸承安的指尖在鋼筆上頓了半秒,最終攥緊筆杆轉身離開。
他的黑色風衣掃過靜言鳥殘骸,幾片機械羽毛粘在衣角,像綴了串暗銀色的喪幡。
維修巷的風裹著金屬管道的冷凝水,滴在黎未發頂。
她靠在生鏽的合金牆上,望著監管局大樓頂層那扇亮著冷光的窗戶——陸承安的辦公室,此刻正透出晃動的人影,像被按在玻璃上的困獸。
“姐姐,他們肯定不會就這麼認輸。”小鬨的電子屏浮在她肩頭,紅色警告條還在瘋狂滾動,“剛才檢測到局長的精神力波動,比平時高出40!他現在肯定在想怎麼——”
“怎麼把我的發明塞進更嚴密的籠子?”黎未掏出塊草莓軟糖含進嘴裡,甜膩的味道在舌尖炸開,“但籠子得先有門啊。”她踢了踢腳邊的小廢,這台自律機械正蹲在地上啃維修巷的情緒殘渣,金屬爪子捧著團幽藍的光——那是方才大廳裡的笑聲凝成的,“你看,他們現在連‘笑’都不敢隨便定義成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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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廢突然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機械眼猛地亮起紅光。
它的金屬關節哢嗒作響,像台突然被上緊發條的老鐘,張開爪子吐出串亂碼:“加密信號!源、源點在……”
“在第三星區?”黎未湊過去,光腦自動彈出追蹤界麵,綠色光點在星圖上瘋狂閃爍,“小鬨,破解它。”
“這哪是普通加密?”小鬨的電子屏閃過幾串火星,“是軍用級量子糾纏編碼!姐姐,這信號源用了和星刃小隊通訊器同款的——”
“星刃?”黎未的瞳孔微微收縮,軟糖在嘴裡咬得哢吧響,“衛硯舟那家夥?他複製我的社死係統做什麼?難道……”她突然笑出聲,指尖戳了戳小鬨的天線,“難不成他想在戰術會議上給隊友裝放屁椅子?”
小廢的機械嘴突然吐出截錄音:“……確認接收社死係統核心代碼,目標人物情緒波動捕捉率提升至92。”
“喲,還是實時通訊。”黎未歪頭,光腦界麵跳出個模糊的人影——黑色作戰服,肩章上綴著星刃小隊的銀質徽章,“這輪廓……是衛硯舟的副官?”
小鬨的電子屏突然黑屏三秒,再亮時顯示著亂碼組成的“震驚”表情:“姐姐,信號源定位到星刃基地地下三層!那是帝國最高機密的——”
“停。”黎未按住小鬨的開關,目光掃過星圖上那個不斷跳動的紅點,嘴角勾起個狡黠的弧度,“小廢,把剛才的錄音存進‘驚喜檔案’。小鬨,給我調星刃基地的通風管道圖——”
“姐姐你要乾嘛?”
“當然是去給新朋友送見麵禮。”黎未扯下實驗服係在腰間,發梢被風掀起,“畢竟……”她望著遠處星刃基地方向閃爍的探照燈,聲音輕得像句謎語,“有人急著用我的發明搞事情,總得讓他知道——”
“社死係統的快樂,得我親自教。”
維修巷的風突然大了些,卷著小廢啃剩的情緒殘渣飛向夜空。
黎未的光腦在掌心震動,彈出條未讀消息:【星刃小隊隊長衛硯舟:今晚八點,基地食堂,我訂了鹹魚味星艦壓縮餅乾。】
她望著消息笑出了聲,指尖在回複框裡快速敲下:【記得穿抗笑裝甲,我帶了新發明——“真話衝擊波”,專治高嶺之花繃臉病。】
遠處,星刃基地的探照燈掃過天際,在雲層上投下銀色光斑。
某個被加密的通訊頻道裡,傳來機械合成的提示音:“檢測到未知入侵,係統即將——”
“啪。”
黎未關掉光腦,轉身往實驗室方向走。
小鬨和小廢跟在她腳邊,電子屏和金屬關節碰撞出細碎的響。
風裡飄來若有若無的焦糊味——那是靜言鳥的殘骸被收走時,殘留的最後一絲機械煙火氣。
而在城市另一端,某個被重兵把守的地下實驗室裡,穿著黑色作戰服的男人正盯著全息屏上的代碼,指節抵著下頜。
他身後的副官欲言又止:“隊長,這社死係統的情緒捕捉模塊……”
“很有趣。”衛硯舟的聲音像浸在冰水裡的磁石,卻在提到某個名字時,尾音微微發暖,“黎未的發明,從不讓人失望。”
他指尖輕點,全息屏上的代碼開始自動運行。
實驗室角落的機械人偶突然彈出喇叭,播放起一段錄音——正是三小時前,黎未在監管局大廳喊出的那句:“我黎未是天才!”
機械人偶的關節“哢嗒”作響,頭頂冒出縷青煙。
衛硯舟望著它,鏡片後的眼睛彎成極淡的弧度。
他伸手扯鬆領口,喉結動了動,低笑出聲:“看來,得提前準備抗笑裝甲了。”
夜風穿過星圖學院的教學大樓,吹得黎未實驗室外的鹹魚旗獵獵作響。
旗角的顏料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像撒了把細碎的星子。
而在更遠處,加密信號仍在星網中穿梭,帶著某種蓄勢待發的熱度,等待著下一場——
“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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