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通道穩定流轉,將外界那令人心悸的寂滅意誌掃視徹底隔絕。流光飛逝,龍五隻覺周身一輕,已自那通道另一端踏步而出,重新回到了元素核心之海邊緣,青璃、胖虎與小黑暗守護之地。
“五哥!”
“龍五!”
見龍五安然歸來,氣息雖略有損耗,卻更顯深邃磅礴,青璃三人皆是麵露喜色,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無事,略有收獲。”龍五對三人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他們,見青璃臉色依舊有些蒼白,胖虎氣息萎靡,小黑身軀上傷痕累累,雖經青蓮本源初步治療,但顯然並未完全恢複,心中不由一沉。此刻絕非靜修恢複的良機。
他正欲開口,讓眾人立刻隨他借空間通道離開這是非之地,眉心的本源龍符卻毫無征兆地再次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帶著不祥意味的震顫!
並非來自前方通道,也非來自身後那已被封印的墳場入口,而是……來自他們腳下,這片看似平靜、實則作為宇宙能量源頭的元素核心之海深處!
幾乎在同一時間——
“哢嚓……轟隆!!!”
一聲仿佛源自宇宙根基斷裂的恐怖巨響,毫無征兆地,自元素之海那無法測量的最深處轟然爆發!緊接著,整片浩瀚無垠的元素核心之海,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攥住,然後猛地……向內坍縮!
不是能量的爆發,而是……整體的、規則層麵的向內塌陷!
龍五之前煉化神域所感應到的那片相對“平靜”的區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萬物歸墟、萬法崩壞的終極毀滅景象!無數原本臣服於龍五、溫順流淌的元素源質,此刻如同失去了所有約束,變得狂暴而絕望,互相碰撞、湮滅,爆發出最後、也最絢爛的毀滅光華,然後被那無形的坍縮之力拖向深淵!
他們腳下那由混沌之氣構築的、通往寂滅之喉防線的空間通道,首當其衝!通道壁障在那無法抗拒的坍縮之力下,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光芒急劇黯淡,通道內部的結構開始扭曲、崩解!
“不好!元素核心……在崩塌!”龍五臉色劇變,瞬間明悟!定然是之前他與虛空獵殺者的大戰,以及那寂滅意誌的掃視,引動了這片古老源地本就因寂滅侵蝕而不穩的根基,導致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席卷整個元素核心之海的大崩潰!
這是宇宙本源的崩塌!其威能,遠超任何個體力量的對抗!
“通道要毀了!”胖虎驚恐地看著那即將瓦解的空間通道,那是他們目前唯一的生路!
“來不及了!”青璃俏臉煞白,她能感覺到,那坍縮的核心傳來的吸力正在以幾何倍數瘋狂增長,彆說現在通道將毀,就算通道完好,他們也未必能在被吞噬前衝出去!
小黑發出焦躁不安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在那越來越強的吸力下已然有些穩不住。
絕境!真正的絕境!
前路已斷,後路是死寂墳場,腳下是正在歸墟的宇宙本源!放眼望去,四麵八方皆是毀滅的洪流,無處可逃!
龍五目眥欲裂,心臟如同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握住。他猛地看向青璃、胖虎和小黑,看到他們眼中那無法掩飾的絕望與……對他依舊存在的最後一絲信賴。
不!絕不能放棄!
他猛地抬頭,眉心的本源龍符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燒起來!混沌、源初、寰宇、刹那、生命、暗、元素、時空、歸源!九璽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協調度瘋狂運轉,連同那新融合的混沌源核之力、隱龍終極奧義,乃至剛剛封印的兩顆蘊含著“虛無”與“抹除”意境的寂滅本源珠,都被他毫不猶豫地調動起來!
他要在這絕對的絕境中,強行開辟出一條生路!
“跟我來!”
龍五暴喝一聲,不再去看那即將徹底崩碎的空間通道,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正在瘋狂坍縮的元素之海核心!那裡是毀滅的源頭,但物極必反,毀滅的極致,是否蘊藏著一絲……否極泰來的生機?或者說,一個因核心崩塌而短暫出現的、通往未知之地的……裂縫?
這是賭上一切的瘋狂猜測!但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他雙手猛地向前虛按,所有的力量儘數傾瀉而出!不是攻擊,而是……構築!
“以吾龍符為引,九璽為基,混沌為源,時空為橋!強行……定錨!”
一道凝練到極致、蘊含著龍五全部意誌與力量的混沌光柱,自他眉心龍符射出,無視了周圍狂暴的能量亂流和恐怖的坍縮吸力,如同破開混沌的神針,狠狠地刺向了那坍縮核心處,那片連光線和感知都被吞噬的絕對黑暗區域!
他在用自己的力量,強行在那片代表終極毀滅的“無”中,定義一個臨時的“存在”坐標!一個可能根本不存在的“錨點”!
這是對自身之“道”最極致的運用,更是對宇宙法則的強行篡改!
“噗!”
龍五猛地噴出一口金色的血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強行在歸墟核心定錨,那反噬之力如同億萬柄重錘砸在他的神魂與肉身之上,眉心的龍符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光芒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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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死死支撐著,眼神瘋狂而堅定,那混沌光柱儘管不斷被周圍的毀滅性能量侵蝕、削弱,卻依舊倔強地向著黑暗深處延伸!
青璃、胖虎、小黑看著龍五那決絕的背影,看著他為開辟生路而承受的恐怖反噬,心中皆是巨震。
“五哥!”胖虎虎目含淚,猛地一咬牙,將體內殘存的所有隱龍血脈之力毫無保留地燃燒起來,化作一道道暗金色的符文洪流,注入龍五的體內,“我幫你!”
“龍五!”青璃沒有絲毫猶豫,那枚本命青蓮蓮子再次被她祭出,蓮子之上裂紋遍布,卻依舊散發出最後的、純淨的創世生機,融入龍五的混沌光柱之中,試圖為其增添一絲穩定性。
“嘶昂!”小黑發出悲壯的咆哮,龐大的身軀盤繞而上,將龍五、青璃和胖虎護在中央,它以自身堅硬的鱗甲和殘存的力量,硬扛著周圍越來越強的能量衝擊與坍縮吸力,為龍五爭取最後的時間!
集合四人之力,那一道混沌光柱終於猛地一震,仿佛刺穿了某種無形的屏障,深入了那片絕對黑暗!
就在光柱刺入的刹那——
“嗡!”
一股奇異的、並非吸力也非斥力的空間波動,自那黑暗深處傳來!一個極其微小、極不穩定、閃爍著混沌色澤的空間旋渦,在光柱的儘頭艱難地形成、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