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五身形如電,自那暗紅旋渦核心處悍然衝出,周身混沌氣息如怒濤狂湧,比之進入前更顯磅礴深邃。眉心的混沌龍符光華流轉,隱隱有龍影盤旋,散發出令萬物臣服的古老威壓。他甫一現身,目光便如冷電般鎖定在那頭因囚籠破碎而陷入徹底瘋狂的寂滅龍魔身上。
“吼——!”
寂滅龍魔感知到龍五身上那屬於敖影的詛咒氣息徹底消散,更察覺到龍五氣息不降反升,發出了混雜著暴怒與某種本能恐懼的嘶吼。它那由暗紅晶體凝聚的龐大身軀上,被青璃與胖虎轟擊出的裂痕正在緩慢蠕動,試圖修複,但顯然速度遠不及前。囚籠被毀,似乎對它造成了某種本源性的打擊。
“攻其胸腹交界處,那裡是它的能量核心,也是敖影前輩的舊骸與虛空結晶所在!”龍五暴喝出聲,聲如龍吟,瞬間將關鍵信息傳遞給正在奮力鏖戰的青璃與胖虎。
青璃聞言,美眸中青光大盛,纖纖玉指如穿花蝴蝶般結印,頭頂青蓮滴溜溜旋轉,億萬道霞光不再分散束縛,而是驟然收束,化作九道凝練無比的青色鎖鏈,如同九條青龍出海,發出尖銳的破空聲,瞬間纏繞在寂滅龍魔的四肢、脖頸與雙翼之上!鎖鏈上蘊含的淨化與封禁之力全力爆發,死死限製住其行動。
“給俺破!”胖虎抓住這瞬息的機會,發出一聲震天虎吼。他周身氣血如狼煙直衝虛空,隱龍血脈與符籙之力結合到了極致,雙拳之上凝聚出兩顆如同實質般的土黃色龍首虛影,龍口大張,獠牙猙獰,攜帶著崩山裂地之威,狠狠砸向寂滅龍魔胸腹之間那隱約閃爍著異常暗紅光芒的區域!
“嘭!!”
沉悶如擊敗革的巨響炸開,寂滅龍魔胸口的晶體鱗甲應聲碎裂一大片,露出了內部複雜而扭曲的能量結構,以及一塊被暗紅能量死死包裹、隱約可見的銀白色龍骨!那龍骨之上,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屬於敖影的純淨龍氣,但更多的卻被狂暴的寂滅能量所侵占。
龍魔吃痛,瘋狂掙紮,纏繞其身的青色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錚鳴,眼看就要崩斷。
“就是現在!”
龍五豈會錯過此等良機?他一步踏出,腳下虛空仿佛凝結成實質的台階,身形如龍騰九霄,瞬間出現在龍魔破損的胸腹之前。右拳緊握,並未施展花哨繁複的招式,隻是簡簡單單的一記直拳轟出。
然而,在這一拳揮出的過程中,他整條右臂都被混沌色的龍鱗覆蓋,筋骨齊鳴,龍吟道音自血脈深處響起,拳鋒之處,混沌氣流瘋狂彙聚,隱約演化出地水火風重定、星河開辟又歸於混沌的恐怖異象!
並非完整的“混沌龍拳”,而是將混沌龍拳的意境與力量,凝聚於一擊之中!
“寂滅……當誅!”
拳出,無聲無息。
但拳鋒所過之處,虛空如同鏡麵般寸寸碎裂,那些試圖阻擋的寂滅能量,無論是暗紅晶體還是詛咒黑氣,都在接觸到拳意的瞬間,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無聲消融、瓦解!
“不——!”寂滅龍魔發出了最後一聲充滿不甘與恐懼的靈魂尖嘯。
“轟隆!!!”
拳勁毫無花哨地轟入了那破損的核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下一瞬,以龍魔的胸口為中心,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混沌光環猛然擴張開來!光環所過之處,寂滅龍魔那龐大的身軀,從內部開始,由暗紅色迅速轉化為最本源的混沌色澤,然後如同沙堡遇潮,無聲無息地崩塌、分解,最終化為最精純的混沌氣流,被龍五周身穴竅自然而然地吸收殆儘!
一塊約莫拳頭大小、呈現出不規則多麵體、內部仿佛蘊含著無儘星空與扭曲虛空的奇異晶體,以及一小截晶瑩如玉、散發著微弱銀光的龍脊骨,懸浮在了原地。那正是“虛空結晶”與敖影被汙染的那部分舊骸。
龍五伸手一招,將兩物攝入手中。虛空結晶入手冰涼,沉重無比,仿佛托著一方小型世界,其中蘊含的空間法則之力精純而浩瀚。而那截龍骨,在脫離寂滅汙染後,銀光漸漸變得溫潤。
“敖影前輩,此物當歸還於你。”龍五看向跟隨他飛出旋渦、此刻魂體凝實了不少的銀白龍魂。
敖影的龍魂看著那截龍骨,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之色,有懷念,更有決絕。“不必了,傳承者。舊軀已汙,縱有殘骸,亦非純粹。此骨曆經寂滅侵蝕而不毀,本質非凡,更融合了一絲虛空結晶的特性,乃是煉製身外化身或龍族神兵的絕佳材料,於你手中,方能發揮更大效用。至於這虛空結晶……”
它目光轉向那枚奇異的晶體,龍眸中閃過一絲追憶與凝重。“此物乃這片虛空墳場曆經無數紀元,吞噬萬界殘骸,於極致死寂中孕育出的一線‘生機’,是極度凝練的虛空本源精華,亦是……鎮壓乃至收取‘虛空龍璽’的關鍵信物!”
“虛空龍璽?!”龍五、青璃、胖虎聞言,皆是心神一震。他們此行深入虛空墳場,最終極的目標,便是尋找這最後一方龍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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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敖影魂念傳遞信息,帶著滄桑,“吾當年攜部分龍帝之心碎片遁入此地,本欲借虛空墳場之險阻隔寂滅追索,並尋找傳說中的虛空龍璽,奈何不慎陷入此地核心禁製,被寂滅本源察覺、侵蝕、囚禁……直至今日得遇傳承者。”
它龍爪虛引,指向那暗紅旋渦原本所在的方向。此刻,隨著寂滅龍魔的消亡與囚籠的破碎,那暗紅旋渦已然開始緩緩消散,露出了其後一片更加幽深、仿佛連接著萬物終末的奇異空間。那裡,沒有任何物質,沒有光線,甚至沒有明確的空間概念,隻有最本源的“虛空”之力在流淌,如同亙古不變的歸墟之口。
“虛空龍璽,並非實體鑄造之璽,而是這片浩瀚虛空墳場,其‘虛空法則’具象化的核心!它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尋常方法,根本無法觸及,更遑論收取。”敖影解釋道,“唯有以這枚在此地孕育的‘虛空結晶’為引,再輔以足夠強大的、能引動虛空本源共鳴的龍魂之力,方能在無儘虛空中,定位其‘真形’,與之建立聯係,進而……降服!”
它的目光落在龍五身上,充滿了期待:“傳承者,你身負混沌祖龍之道,混沌本就包容萬物,涵蓋虛空。你的龍魂,經萬龍祝福,本質至高,更融合了龍帝之心碎片,乃龍族氣運所鐘。唯有你,方有可能成功引動虛空龍璽的共鳴!”
龍五手握虛空結晶,感受著其中浩瀚的虛空之力,又望向那片歸墟般的終極虛空,眼神銳利而堅定。集齊九璽,對抗寂滅,此乃必經之路,無可退縮。
“我該怎麼做?”
“將你的龍魂之力,注入此結晶,然後,以混沌為橋,以龍帝之心為引,將你的意誌,投向那片終極虛空!尋找那屬於‘虛空’的龍之印記!”敖影肅然道,“此過程極其凶險,你的龍魂將直麵最本源的虛空法則衝刷,一個不慎,便可能魂飛魄散,或被永遠放逐於無儘虛空亂流之中!吾會在一旁,以殘存魂力為你護法,穩定周邊虛空亂流。”
龍五點頭,毫無畏懼。他先是對青璃和胖虎道:“為我護法,警惕可能出現的其他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