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迷途,命運石台之前。
那兩道由純粹命運與因果法則凝聚而成的守護之靈,無聲矗立。它們沒有具體的五官與形態,如同兩團不斷變幻、流淌著億萬生靈命運軌跡與因果絲線的朦朧光暈。一股無形無質,卻沉重到足以壓垮星辰、扭曲時空的龐大威壓,如同潮水般彌漫開來,將整個石台區域籠罩。
這威壓並非針對肉身,而是直指靈魂深處,拷問著每一個試圖靠近者的存在意義、過往抉擇與未來宿命。尋常修士,恐怕尚未動手,便已在這等源自法則本源的拷問下道心崩碎,淪為迷途中的又一縷亡魂。
龍五屹立在威壓的最中心,身軀挺拔如鬆,周身六璽光華流轉,將那無形的壓力排開。他眉心的混沌龍符與紫極龍瞳熠熠生輝,倒映著前方那兩枚散發著夢幻琉璃光與琥珀光澤的龍璽——命運與因果!
青璃與胖虎分立兩側,神情凝重,全力運轉功法抵禦著那無處不在的法則侵蝕。他們知道,這一關,主要靠龍五自己。
“命運無常,因果循環。汝,可準備好承受自身一切選擇帶來的重負?可敢直視那注定終結的宿命?”一道仿佛由無數生靈祈願與歎息糅合而成的意念,直接響徹在龍五的神魂深處,源自那命運守護之靈。
“萬法皆空,因果不空。汝之存在,牽連萬千。取璽,便是承接此間無儘因果,背負諸天業力。汝,可願?”另一道更加冷漠、仿佛由世間所有邏輯與關聯構成的意念隨之響起,來自因果守護之靈。
這是直指本心的拷問!非力可敵,需以道心回應!
龍五眸光深邃如星海,麵對這源自法則本源的詰問,他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向前踏出一步。這一步,堅定無比,仿佛踏碎了某種無形的枷鎖。
“吾之道,不在順應命運,而在開創命運!吾之行,不懼因果纏身,但求問心無愧!守護該守護的,開創該開創的,終結該終結的!此即為吾之抉擇,吾之道路!”
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洪鐘大呂,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貫穿始終的意誌。話音落下的瞬間,他體內六璽齊鳴,尤其是那枚輪回龍璽,黑白二氣流轉,仿佛在闡釋著超越命運與因果的某種更高規則——那是由心而發的“道”!
“至於宿命……”龍五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無比,仿佛穿透了無儘時空,看到了那籠罩諸天的寂滅陰影,“終結的宿命,由我來打破!”
轟!
他不再多言,直接出手!並非攻擊那兩道守護之靈,而是將自身那融合了六璽之力、蘊含著開創與守護意誌的混沌龍帝道韻,如同水銀瀉地般,主動蔓延向整個石台,包裹向那兩枚龍璽!
他要以自己的“道”,去共鳴,去引動,去……征服!
“狂妄!”
“悖逆!”
兩道守護之靈發出冰冷的意念,石台周圍的命運絲線與因果符文瞬間暴動!無數條蘊含著不同命運軌跡的絲線如同活物般纏繞向龍五,要將他拖入既定的宿命洪流;無數枚代表著因果關聯的符文閃爍明滅,演化出萬千業力枷鎖,要將他牢牢束縛!
一時間,龍五仿佛陷入了命運的泥沼與因果的羅網之中。他看到了無數個“可能”的自己:有的在龍家村平凡終老,有的在修行路上中途夭折,有的屈服於寂滅……各種紛亂的因果業力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道心與神魂。
“我心如燈,照破萬古!我道如龍,翱翔九天!命運枷鎖,給我斷!因果業力,給我散!”
龍五長嘯,周身混沌氣沸騰,六璽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融合、爆發!他不再僅僅依靠力量去對抗,而是以自身那堅定不移的“道”為核心,將這些侵襲而來的命運與因果之力,視作磨刀石,視作滋養自身大道的養分!
他以混沌包容命運的無常,以暗影吞噬負麵的業力,以元素引爆衝突的因果,以虛空承載無儘的可能,以時光加速自身的蛻變,以輪回……超脫這一切的束縛!
他的道心在億萬命運的衝擊與無儘因果的糾纏下,非但沒有動搖,反而愈發璀璨奪目,如同經過千錘百煉的神金!他對自身之“道”的理解,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通透境界!
那兩道守護之靈的光芒開始劇烈閃爍、搖曳。它們的力量源自於此地的法則,而龍五此刻展現出的,是一種近乎要“重塑”此地法則的磅礴意誌與潛力!
終於——
“嗡!!!”
懸浮於石台之上的命運龍璽與因果龍璽,同時發出了清越的嗡鳴!它們不再沉寂,璽身之上那奇異的龍形雕刻仿佛活了過來,龍眸之中亮起了靈動的光芒!
它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龍五體內那同源的龍族至高氣息,感受到了那近乎完整的龍帝之心的呼喚,更感受到了龍五那超越宿命、不畏因果、欲開創未來的無上道心與宏願!
這兩枚代表著秩序與關聯的龍璽,在寂滅帶來的終極“無序”與“終結”麵前,本能地選擇了能夠帶來“希望”與“變數”的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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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
兩道流光,一道琉璃夢幻,一道琥珀晶瑩,如同乳燕投林,主動脫離了石台的束縛,瞬間跨越空間,沒入了龍五的體內!
就在兩枚龍璽入體的刹那——
“轟隆隆——!!!”
龍五體內,仿佛開天辟地!混沌龍璽作為核心,光芒萬丈,統禦四方!暗影、元素、虛空、時光、輪回、命運、因果,七枚龍璽如同眾星拱月,環繞其周,彼此氣機徹底連接,構成一個完美無瑕、蘊含諸天萬道所有奧秘的終極循環!
八璽歸一!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浩瀚力量,如同沉睡了無數紀元的創世巨龍,轟然蘇醒!龍五的氣息瘋狂攀升,瞬間衝破了一個又一個冥冥中的瓶頸與界限!他的身軀仿佛化為了法則的載體,肌體生輝,骨骼道鳴,血液流淌間似有星河生滅。眉心的混沌龍符徹底蛻變,化為一道包含了八種至高道痕、複雜到極致的混沌帝紋!
他的內天地隨之發生翻天覆地的巨變!疆域瘋狂擴張,法則徹底完善,混沌初開,清濁分立,萬物滋長,竟在短時間內演化成了一方真正意義上的、擁有完整輪回與時空體係的大千世界!龍家村眾人、慕容紫璿等,皆在這股磅礴力量的反饋下修為暴漲,對大道感悟突飛猛進!
龍五感覺,自己仿佛執掌了部分創世的權柄!心念動間,便可撥動命運之弦,追溯因果之源,操縱時空輪回!這是一種遠超之前六璽時的力量層次,是真正觸及了“本源”的力量!
那兩道守護之靈,在八璽歸一的磅礴氣息衝擊下,如同冰雪消融,緩緩散去,重新化為精純的法則之力,回歸於混沌迷途。
石台也隨之崩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