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前線的僵持已持續數月,戰爭的巨大消耗如同兩隻互相角力的猛獸,都在喘息,卻又都死死咬住對方不肯鬆口。然而,在這表麵的平靜下,袁紹大營中,一場足以顛覆戰局的危機正在醞釀。
起因:剛愎自用,忠言獲罪
這一日,袁紹升帳議事,商討破曹之策。謀士沮授再次謹慎進言:“主公,我軍雖眾而勇猛不及曹軍,曹軍雖精而糧草不及我軍。故曹軍利在速戰,我軍利在緩守。不如深溝高壘,與之相持,再分遣精騎,鈔其州縣,使彼不得安,我未勞而彼已困,不及二年,可坐克也。”
然而,連月攻堅不下,已讓袁紹失去了耐心。加之審配、郭圖等人素與沮授不睦,趁機進讒言道:“沮授之論,乃疲軍之策,遷延日久,師老兵疲,豈能破敵?正當乘我軍新至之銳,一鼓而下!”
袁紹深以為然,決定繼續強攻。
恰在此時,許攸站了出來。他得到密報,曹操軍糧將儘,許都空虛,便獻上一計:“主公,曹操屯軍官渡,與我相持日久,許都必然空虛。若分一軍星夜掩襲許都,則許都可拔,曹操可擒也。如其未潰,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
此計可謂釜底抽薪,直擊曹操命門!若能實行,官渡戰局或將徹底改寫。
然而,命運似乎站在了曹操一邊。就在許攸獻計之時,鄴城傳來緊急文書,審配稟報,查獲許攸子侄在鄴城貪贓枉法,已下獄論罪,並言許攸此前在冀州時亦多有不法,常收受他人財物。
袁紹覽書大怒,將文書擲於地上,指著許攸厲聲嗬斥:“汝為吾謀,卻縱容子侄貪瀆,此前行事亦不檢點,汝尚有何麵目為吾獻計?似汝這等品行不端之人,所言豈能可信?來人!將此濫行之人,與我亂棍打出!”
帳前衛士如狼似虎,將驚愕、屈辱、恐懼交織的許攸拖翻在地,不由分說,杖責二十!棍棒著肉的悶響和許攸壓抑的痛哼聲回蕩在帳中,沮授等人麵露不忍,卻不敢再勸。郭圖、審配派係之人則麵露得色。
決裂:羞憤交加,星夜投曹
許攸被杖責後,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營帳,心中又是疼痛,又是羞憤,更是恐懼。他深知袁紹外寬內忌,審配、郭圖等人絕不會放過自己,留在袁營,遲早性命不保。
“袁本初!庸主!昏君!”許攸在心中瘋狂呐喊,“我儘心竭力為你謀劃,你竟因家中小事,如此折辱於我!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對生存的渴望和對袁紹的怨恨,壓倒了一切。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成型——投奔曹操!
是夜,月暗星稀,寒風蕭瑟。許攸摒退左右,忍著臀背的劇痛,換上一身普通士卒的衣甲,利用自己對營防的熟悉,悄然溜出袁紹大營,認準曹營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遁入黑暗中。每走一步,身後的傷痛和袁紹的羞辱都如同鞭子般抽打著他,讓他投曹的決心更加堅定。
投效:跣足出迎,計定乾坤
曹操正於帳中憂心糧草之事,忽聞心腹來報,言許攸來投,此刻正在營外。曹操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他深知許攸之才,更知其此刻來投意味著什麼!
他竟來不及穿鞋,赤著雙腳就奔出帳外,遠遠看到許攸狼狽的身影,便張開雙臂迎了上去,一把拉住許攸的手,大笑道:“子遠許攸字)肯來,吾事濟矣!天助我也!”
許攸見曹操如此禮遇,與袁紹的粗暴形成天壤之彆,心中感動與投效之意更堅。兩人把臂入帳,曹操命人奉上酒食,屏退左右。
酒過三巡,許攸直接切入正題,問出了那個關鍵問題:“明公軍中尚有多少糧草?”
曹操先是搪塞,被許攸連連戳穿,最後隻得實言相告:“僅夠一月之用。”
許攸聞言,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籌碼足夠重。他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著曹操,壓低了聲音,獻上了那條注定將名留青史的奇謀:
“明公孤軍獨守,外無救援而糧穀已儘,此危急之日也。今袁氏輜重糧草,儘積於烏巢,雖有屯兵,守將淳於瓊嗜酒無備。公可選精兵詐稱袁將蔣奇虛構或借用名)領兵護糧,乘間燒其糧草積蓄,則袁軍不出三日,自亂矣!”
曹操聽罷,眼中精光爆射,豁然起身!風險極大,一旦失敗,全軍覆沒!但這也是打破僵局,絕境求生的唯一機會!
他沒有絲毫猶豫,重重一拍桌案:“善!此計大妙!成敗,在此一舉!”
他立刻秘密召集曹仁、夏侯淵、樂進、龐德等心腹將領,遴選精銳,準備親自帶隊,奇襲烏巢!
許攸的夜奔,如同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徹底打破了官渡戰場的平衡。袁紹因自己的剛愎與暴戾,親手將勝利的鑰匙,送到了曹操手中。
而遠在青州的劉衍,幾乎在同一時間接到了暗衛密報:“袁紹謀士許攸,因諫受杖,夜遁,疑投曹營。”
劉衍立刻召來賈詡、郭嘉。
“文和,奉孝,風向變了。”
賈詡撚須,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烏巢危矣。袁紹,敗局已定。”
郭嘉輕笑:“主公,我們的機會,來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從官渡方向傳來的,那決定天下命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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