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信誓旦旦,如同一道無形的堤壩,暫時攔住了黃河以南洶湧的兵鋒。然而,劉衍深知,這道堤壩能維持多久,完全取決於北疆戰事的結果。若幽州有失,曹操的“信義”便會頃刻間化為齏粉。僅僅是關羽、趙雲兩部兵馬,雖能穩住戰線,卻難以在短時間內擊潰二十萬凶悍的胡騎。局勢,容不得絲毫僥幸。
晉陽城外,風雪愈急。三萬精銳步卒肅立如鬆,甲胄與兵刃在灰暗的天光下閃爍著寒芒。中軍兩麵大旗格外醒目:一麵是許褚統領的“鐵壁營”,重甲步兵如同鋼鐵叢林,肅穆而壓抑;另一麵則是典韋新立的“神力營”,皆是從各軍選拔的力士猛卒,手持巨斧、重戟,氣勢狂野以及高順所立的“陷陣營”,全身玄甲黑盔,如同沉睡的雄獅,隨時準備撕碎敵人。
劉衍一身玄甲,外罩猩紅大氅,立於帥車之上。他目光掃過這支賴以橫掃河北的核心力量,聲音穿透風雪,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士卒耳中:“胡虜無道,侵我疆土,戮我百姓!此戰,非為爭霸,乃為保種!為身後父母妻兒,為腳下漢家山河!隨我北上,誅絕胡虜,揚我漢威!”
“誅絕胡虜!揚我漢威!”三萬人齊聲怒吼,聲浪震得城頭積雪簌簌落下。
沒有多餘的儀式,劉衍親率這支生力軍,彙合了後續調集的部分幽州本地兵馬及民夫,總計近五萬人,如同一條黑色的鋼鐵洪流,頂著凜冽寒風,踏著深積雪原,全速北上,直撲幽州前線。
風雪兼程,兵抵薊城
大軍沿途所見,滿目瘡痍。被焚毀的村落,遺棄的屍骨,逃難的流民……這一切都如同烈火,灼燒著每一位將士的心。劉衍嚴令不得擾民,並分出兵糧救濟沿途災民,更贏得了北地軍民的信賴。
當劉衍的大纛出現在薊城之下時,守軍士氣大振。趙雲、關羽出城相迎。即便以關羽之傲,趙雲之穩,此刻臉上也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凝重。
“主公,胡騎勢大,軻比能用兵狡詐,不與末將等正麵決戰,專挑防線薄弱處侵襲,我軍騎兵數量遠遜,難以儘數攔截。漁陽、上穀多處堡寨被破,百姓死傷慘重。”趙雲沉聲彙報,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憤怒。
關羽丹鳳眼微眯,補充道:“胡騎倚仗馬快,來去如風。我軍步卒雖精,追之不及,若貿然深入草原,又恐糧道被斷。此獠,意在疲我、耗我,待我軍力竭,再行致命一擊。”
劉衍看著輿圖上犬牙交錯的態勢,冷然道:“彼欲疲我,我則求速戰!彼倚仗騎射,我則以堅陣破之!傳令,三日後,大軍出塞,尋軻比能主力決戰!”
塞外列陣,以步克騎
三日後,劉衍儘起大軍,包括關羽、趙雲所部,合計八萬餘人,主動出長城,進入塞外草原。他深知,若不能野戰中擊敗胡騎主力,邊境永無寧日。此舉風險極大,但也唯有如此,才能逼軻比能決戰。
探馬很快回報,軻比能聯合諸部主力,約十五萬騎,正在百裡外的斡難河草甸集結,顯然也準備與漢軍一決高下。
兩軍最終在一片相對開闊的雪原上相遇。漢軍陣型嚴謹,如同磐石。劉衍坐鎮中軍,許褚鐵壁營和高順陷陣營居前,如同不可逾越的城牆;典韋神力營與部分精銳步卒分列兩翼,作為反衝擊的拳頭;關羽的春秋刀營與趙雲的白馬義從則作為機動力量,隱於陣後。
對麵,胡騎漫山遍野,人馬嘶鳴,如同翻滾的烏雲。軻比能居於陣前,望著漢軍嚴密的步陣,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在他看來,失去了城池依托的漢軍步卒,在草原上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嗚——嗚嗚——”蒼涼的牛角號聲響起,胡騎開始動了。先是小股騎兵如同狼群般撲上來,繞著漢軍陣型放箭,試圖騷擾、撕開裂口。
然而,漢軍巋然不動。鐵壁營巨盾如山,遮擋了大部分箭矢,陣中弓弩手冷靜還擊,精準而致命。
軻比能見試探無效,失去了耐心,將手中馬刀向前一揮:“草原的雄鷹們!碾碎他們!”
霎時間,數萬胡騎主力,如同決堤的洪流,發出震天動地的呐喊,從正麵和兩翼,向著漢軍大陣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衝鋒!萬馬奔騰,雪泥飛濺,大地為之顫抖!
鐵壁擎天,神力破陣
麵對如同海嘯般湧來的騎兵洪流,漢軍陣中響起了沉穩的戰鼓聲。
“鐵壁營!立!”許褚怒吼如雷。
最前排的重甲步兵將手中巨盾狠狠頓入凍土,後排長矛如林般從盾牌間隙伸出,整個軍陣瞬間化作一隻巨大的鋼鐵刺蝟。
轟!
胡騎狠狠地撞上了鐵壁營的防線!人仰馬嘶之聲不絕於耳。高速衝鋒的騎兵撞上堅固的盾牆和密集的長矛,瞬間人馬俱碎!然而胡騎實在太多,前赴後繼,不斷衝擊著防線,試圖用血肉之軀撞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