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七年春,平定江東的捷報如同長了翅膀,飛越山河,傳遍北國。當劉衍攜大勝之威,率領著繳獲無數、旌旗蔽日的凱旋之師,浩浩蕩蕩班師回朝,抵達鄴城時,整個北方都為之沸騰。萬民空巷,簞食壺漿,迎接他們戰無不勝的漢國公與百戰雄師。歡呼聲震天動地,直衝雲霄,鄴城的每一個角落都彌漫著對這位即將一統天下的霸主的狂熱崇拜。
然而,在這普天同慶、極儘榮光的表象之下,許都那座象征漢室最後尊嚴的未央宮內,卻是另一番徹骨冰寒的景象。
許都未央宮:天子的戰栗
年輕的漢獻帝劉協,獨自坐在空曠而清冷的大殿龍椅上。窗外傳來的隱約歡呼聲,在他聽來,不啻於一聲聲催命的喪鐘。他手中緊緊攥著一份詳細描述劉衍如何攻破建業、孫權如何匍匐請降的軍報副本,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微微顫抖。
“完了……全都完了……”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恐懼,“荊州平了,江東滅了……下一個,下一個就該輪到朕了……”
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董卓的專橫,李傕、郭汜的跋扈,以及曹操那看似恭敬實則令人窒息的控製。而如今的劉衍,其功業、其兵威,遠勝昔日諸人!他掃平了幾乎所有的對手,手握天下十之七八的疆土和百萬虎狼之師,自己這個所謂的“天子”,在他眼中,與螻蟻何異?
殿內的宦官宮女皆屏息靜氣,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生怕觸怒了這位惶惶不可終日的天子。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末日將至的壓抑。劉協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瘋狂擂動的聲音,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倒數他皇冠落地的時辰。
“他……他會如何對待朕?是幽禁?是……弑君?”這個念頭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理智。他想起曆史上那些亡國之君的悲慘下場,不由得渾身發冷。
鄴城漢國公府:霸主的從容
與許都的惶恐形成鮮明對比,鄴城的漢國公府乃至正在擴建的宮室)則是一片誌得意滿、穩坐釣魚台的景象。
劉衍並未急於去許都“覲見”天子,而是首先在鄴城大饗將士,論功行賞。甘寧、張遼、徐晃等將領皆獲重賞,封侯晉爵,風光無限。青州北府水師與各路陸軍也得到了豐厚的犒勞。
府邸密室之內,劉衍與郭嘉、賈詡、荀彧等核心臣僚相對而坐。
“主公,如今江東已定,劉備困守西川,天下大勢,儘在掌握。許都那邊……陛下似乎甚是憂慮。”荀彧語氣謹慎地提及,他內心仍存一絲對漢室的舊情。
郭嘉輕笑一聲,把玩著酒杯:“文若兄何必憂慮?前漢室氣數已儘,此乃天命所歸。如今天下軍民,隻知漢國公,誰還念及許都那位?主公凱旋,威加海內,正是順天應人,正位之時!”
賈詡則更顯老辣,緩緩道:“奉孝之言,雖是正理,然步驟不可亂。主公剛定東南,宜先穩定新附之荊州、江東,徹底消化。至於許都……可先遣一能言善辯之重臣,前往‘安撫’,曉以利害,讓那位陛下……自己做出‘明智’的選擇。如此,可免刀兵之逼,得禪讓之美名。”
劉衍聽著麾下謀士的進言,神色平靜。他深知,取代漢室,已是水到渠成之事,但如何做得漂亮,做得讓天下人無可指摘,還需要一番精巧的運作。
“文和之言甚合吾意。”劉衍頷首,“江東、荊州初定,確需時日安撫。至於許都……”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便讓那位陛下,再‘安心’住些時日吧。待萬事俱備,東風自會來臨。”
他所謂的“東風”,便是徹底掌控所有新占區,肅清所有潛在威脅,並讓“天命在衍”的輿論進一步發酵。
暗流湧動,時代將傾
於是,一道微妙的命令自鄴城發出:漢國公體恤陛下受驚,特派德高望重之臣荀彧和華歆)前往許都問安,並“協助”處理朝政。同時,北方的輿論機器開足馬力,各地祥瑞“頻現”,歌功頌德的文章層出不窮,皆言漢國公功德巍巍,當承大統。
劉協接到劉衍“安撫”的書信和能臣即將抵達的消息,非但沒有感到絲毫安慰,反而更加恐懼。他知道,這所謂的“安撫”,不過是最後通牒的溫柔前奏。那能臣的到來,便是套向他脖頸的無形枷鎖,正在一點點收緊。
凱旋的榮耀之下,暗藏著帝國鼎革前最後的緊張與博弈。劉衍大軍勝歸,帶給北方的是一片歡騰與憧憬;帶給許都未央宮的,卻是無儘的惶恐與一個時代即將落幕的悲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換主人,隻是時間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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