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說閔瑞賢正捏著那份沉重的調查報告,內心天人交戰,準備找楊錦天問個明白的另一頭……
文鈺瓊的怒火,幾乎要將她保養得宜的臉龐點燃。她聽著電話那頭外孫女李賢珠委屈至極的哭訴,胸口劇烈起伏。去做客,竟然被人用鹽硬生生撒出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怠慢,而是赤裸裸的、極具羞辱性的驅趕!這簡直是把她們家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
雖然文鈺瓊心裡清楚,自己當年和楊程月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問題主要出在自己身上——年輕時染上的那些不堪惡習,雖然後來憑著驚人的毅力戒除了,但造成的傷害和汙點已然存在,被人厭棄疏遠,她也認了。但這不代表她的後輩就該承受這種屈辱!她文鈺瓊是敢愛敢恨的性子,錯了認,但無故受辱,也絕不忍!
二話不說,她拎起手包,風風火火地衝出家門,直接攔了輛車,報出了那個深埋心底多年的地址——楊程月家的中醫館。
說起來,她上一次踏足那裡,還是遙遠的1972年。那時楊程月和尹正年的次子楊似宇剛剛出生,她作為尹正年在劇團時的引路人和恩師,於情於理都該去道賀。那時,看著楊程月抱著新生兒,身邊站著溫柔嫻靜的尹正年,她心中百感交集,眼神裡更多的是物是人非的幽怨和不舍。而楊程月看到她,也隻是複雜地點點頭,一切儘在不言中。
時隔多年再次來到這條街,文鈺瓊發現記憶中的那棟兩層小醫館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氣派的六層樓建築,“楊氏醫館”的招牌古樸大氣,來看病抓藥的人絡繹不絕。
文鈺瓊沒心情感歎變化,她憋著一肚子火,無視門口導診護士的詢問,憑著記憶和一股氣勢,徑直衝向樓上標注著“館長室”的房間。
而此時,館長室內正上演著滑稽的一幕。
一個脖子上掛著粗金鏈子、胳膊上紋龍畫虎的黑道大哥,正齜牙咧嘴地趴在治療床上。他之前與人搶地盤,肩膀脫臼了,聽說楊氏醫館正骨一絕,便想過來“看看”,順便擺擺譜看看能不能賴賬。
結果他剛哼哼唧唧地表現出一點想“白嫖”的苗頭,那位穿著白大褂、卻絲毫掩蓋不住一身彪悍腱子肉、仿佛健美先生退役的楊程月館長,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讓黑道大哥心裡咯噔一下,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史前暴龍給盯上了。
“那……那啥,楊館長,輕點啊……”黑道大哥慫了,弱弱地要求道。
“嗯。”楊程月應了一聲,大手精準地扣住他的肩膀。
就在這時,黑道大哥不知死活的又補充了一句,試圖展現一下自己黑道人士的“格調”:“呃……還有,千萬……千萬彆打臉啊!我靠臉吃飯的!”
話音剛落,楊程月手法猛地一錯!
“嗷——!!!”一聲堪比殺豬的淒厲慘叫瞬間爆發!
不是正骨疼,而是楊程月不知怎麼的,手上勁力一偏,非但沒把骨頭接回去,反而好像……懟到了更刁鑽更痛的地方!
黑道大哥疼得眼淚鼻涕一起噴湧而出,剛想破口大罵,卻見楊程月眼神驟然發直,愣愣地看向門口,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不可思議的事物,整個人都僵住了,連手上的動作都忘了。
黑道大哥順著他的目光艱難扭頭,隻見一位風韻猶存、卻滿麵寒霜的中年美婦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兩人雖然分手了但楊程月每年都會偷偷的給這個女人寄養顏丹,所以文鈺瓊的美貌依然保持的很好。)
來人正是文鈺瓊!
她看到治療床上那個紋身大漢和穿著白大褂的楊程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以為楊程月又在欺負人,剛想開口質問——
“鈺……鈺瓊?”楊程月喃喃出聲,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跨越了數十年的複雜情緒。他看著她,眼神瞬間穿透了時光,仿佛回到了那個青澀的年代,那裡有木浦的海風,有戲台上的對他猶如魅魔一般的男裝,還有那個明媚張揚、讓他第一次心動的女子。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難以忘懷的初戀悸動,即便歲月流轉,物是人非,此刻依舊猛烈地撞擊著他的心臟。
就因為這一失神,他扣著黑道大哥肩膀的手無意識地下重了力道。
“嗷嗚嗚嗚——!!!”黑道大哥這次的慘叫直接變了調,疼得渾身抽搐,眼看就要嚎出聲。
楊程月被這噪音吵得心煩,看都沒看,順手從旁邊治療盤裡抓起一塊不知道擦過什麼的舊抹布,精準地塞進了黑道大哥張大的嘴裡!
“唔!唔唔唔!!!”黑道大哥眼睛瞪得溜圓,充滿了驚恐和絕望,劇烈的疼痛和抹布上那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內心瘋狂咆哮:老子就是來看個脫臼啊!怎麼遇上這種事了?!這醫生怎麼回事?!這闖進來的女人又是誰?!老子就是不想付錢而已罪不至此啊!!!
文鈺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愣了一下,但她的怒火很快重新占據上風,她無視了那個倒黴催的、正在經曆人間慘劇的黑道大哥,美目噴火般瞪向楊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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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程月!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家的人憑什麼拿鹽撒我們家賢珠?!你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