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在楊程月家客廳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剛剛經曆完白犬事件的緊張氣氛尚未完全散去,還殘留著一絲尷尬主要來自玩脫了符篆的楊程月)和劫後餘生的鬆弛。
楊錦天看著自己那位平日裡威嚴古板的月叔公此刻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蔫頭耷腦,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正想開口調侃兩句緩和下氣氛,然後告辭回自己的出租屋補覺——這幾天真是累慘了。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叮咚”響了起來。
“嗯?這個點誰會來?”楊錦天嘀咕了一句,離門口最近的他很自然地走過去拉開了門。
然而,當看清門外站著的人時,他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僵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眼睛瞪得溜圓,仿佛看到了什麼絕不可能出現的幻象。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素雅連衣裙、梳著乖巧馬尾辮的少女。她微微仰著頭,陽光灑在她清麗白皙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那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緊張,有期待,有久彆重逢的欣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幽怨。
李賢珠!
竟然是他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隻能在回憶和夢境中尋覓的初戀——李賢珠!
巨大的衝擊和難以置信的狂喜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楊錦天。他幾乎是本能地、猛地伸出手,一把緊緊抓住了李賢珠微涼柔軟的小手,仿佛生怕一鬆手,眼前的人兒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賢…賢珠?!真…真的是你?!”他的聲音因為過度激動而帶著明顯的顫抖,幾乎語無倫次。
李賢珠也沒有掙脫,任由他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臉頰微微泛紅,同樣激動地看著他,嘴唇翕動,似乎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隻是化作一個帶著淚光的、輕輕點頭的動作。
兩人就這樣傻傻地站在門口,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雙手緊緊相握,目光交織在一起,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對方,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一切。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久彆重逢的、近乎凝固的甜蜜與酸澀。
然而,這旖旎的氛圍很快就被一個冰冷且帶著明顯不悅的女聲打破了:
“喂!小子!你抓著我侄孫女的手打算抓到什麼時候?!”
楊錦天被這聲音驚醒,這才猛然注意到,李賢珠的身後還站著一位看起來約莫三十五六歲、風韻猶存、打扮得體,但眉宇間帶著一股淩厲和審視意味的中年美婦。
這美婦的容貌與李賢珠有著五六分的相似,但氣質截然不同,更顯成熟與強勢。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皮膚狀態好得驚人,光滑緊致,幾乎看不到歲月的痕跡,隻有眼角的細微紋路和那份成熟的氣韻透露了她的真實年齡絕非表麵看起來這般年輕。楊錦天作為煉丹的行家,一眼就看出這是長期服用高品質養顏丹才能維持的效果。
整個百新國,能穩定煉製出這種級彆養顏丹的人,屈指可數——除了他自己,也就小區裡隱居的那位老前輩,以及……
楊錦天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客廳裡正因為剛才的“社死”經曆而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的楊程月。
楊程月感受到他的目光,老臉更紅了,羞愧地低下頭,腳趾差點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沒錯,文鈺瓊這些年吃的養顏丹,基本都是他偷偷托人送的。畢竟,這位曾經是他年輕時傾慕過的對象,尹正年的老師,雖然緣慳一麵,但他始終心存一份難以言說的舊情和關照。
文鈺瓊見楊錦天不僅沒鬆手,反而還敢打量自己,甚至看向屋裡的楊程月,心頭火氣更盛,語氣也更加不客氣:“怎麼?就這麼沒禮貌?連請人進去坐坐都不會?還是說,要學你家裡某個沒教養的長輩,現在就去廚房抓把鹽出來,對著我們姑侄倆撒出來驅邪啊?!”
“撒鹽?”楊錦天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上次李賢珠來拜訪時他根本不在家,二館長楊程月平行世界)乾的那檔子“撒鹽驅前女友”的破事,他壓根不知情。
李賢珠一聽姨婆舊事重提,還語氣這麼衝,生怕楊錦天那驢脾氣上來直接懟回去,趕緊輕輕回握了一下楊錦天的手,然後轉頭對文鈺瓊軟聲勸道:“姨婆~您彆這樣……錦天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就是突然看到我,太驚訝了……”她跟楊錦天相處了兩輩子,太清楚這家夥的脾氣了,典型的順毛驢,吃軟不吃硬,要是逆著他的毛捋,他能倔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真惹急了,那是連親爹都敢頂撞的主雖然他兩輩子的親爹都去世得早)。
經李賢珠這麼一打圓場,楊錦天也終於從巨大的震驚和重逢的喜悅中徹底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一直抓著人家姑娘的手確實唐突,而且還把長輩晾在門口,實在太失禮了。他連忙鬆開手雖然很舍不得),臉上發燒,側身讓開通道,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啊!對…對不起!文…文老師是吧?快…快請進!請進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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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文鈺瓊冷哼一聲,準備抬腳邁入門檻的時候,一個高大沉穩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楊錦天的身後。
正是楊程風。
他剛才一直在客廳裡聽著門口的動靜,此刻才緩步走出。他沒有刻意釋放氣勢,隻是那麼平靜地站在那裡,目光淡然地掃向門口的文鈺瓊。
但就是這平靜的一眼,卻讓原本氣勢洶洶的文鈺瓊瞬間感到一股無形的、沉重的壓力撲麵而來!那是一種久居上位、執掌生殺大權蘊養出的官威,混合著真正經曆過屍山血海的凜冽殺氣,雖然極其內斂,卻足以讓普通人肝膽俱顫。
文鈺瓊說到底隻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普通人,哪裡扛得住這個?她後麵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裡,腳步下意識地頓住,原本淩厲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氣勢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甚至微微避開了楊程風的視線。
楊錦天平時都有點怵自己這位爺爺,何況是文鈺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