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華燈初上。彆墅區的小徑上,楊錦天和閔瑞賢一前一後地走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的凝滯。閔瑞賢幾次欲言又止,那句"對不起"在唇邊輾轉,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她不是放不下高傲,而是覺得這輕飄飄的三個字,在楊錦天那些沉重的過往麵前,顯得太過蒼白。
就在這微妙的沉默中,楊錦天忽然停下腳步。前方樹影搖曳處,兩個蒙麵人如同鬼魅般現身,他們活動著手腕腳踝,周身散發著淩厲的戰意。
"退後。"楊錦天將閔瑞賢護在身後,眼神銳利如鷹。從這兩人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惡意,讓他瞬間判斷出是敵非友。
不等他再多說什麼,兩個蒙麵人同時動了。他們的速度快得驚人,身形如電,一左一右夾攻而來。左邊那人一掌劈出,掌風淩厲,是江湖上常見的的劈空掌;右邊那人雙指並攏,指尖凝聚著點點寒芒,使的是專破內家真氣的截脈指。
楊錦天不敢怠慢,身形一沉,洪拳起手式已然擺開。他雙拳一剛一柔,左拳如猛虎出柙,右掌似白鶴展翅,正是洪拳中的精粹——虎鶴雙形。
"來得好!"左側蒙麵人喝彩一聲,拳勢陡然一變。他的雙臂如鐵鑄般堅硬,每一拳都帶著金屬破空之聲,赫然是洪拳中的鐵線拳。這路拳法剛猛無儔,講究以力破巧,每一招都蘊含著開碑裂石之威。
右側蒙麵人也不甘示弱,他的拳路沉穩厚重,如工蟻築巢,步步為營。這是工字伏虎拳,注重下盤穩固,拳勢連綿不絕,一旦被纏上就很難脫身。
楊錦天以一敵二,頓感壓力倍增。這三路洪拳本是同源,卻各有所長。他的虎鶴雙形雖剛柔並濟,但在鐵線拳的剛猛和工字伏虎拳的綿密夾擊下,竟有些捉襟見肘。
"砰!"
一記鐵線拳擦著楊錦天的臉頰而過,淩厲的拳風刮得他麵皮生疼。他急忙一個側身,鶴形掌斜斜拍出,想要化解另一邊的截脈指,卻不料工字伏虎拳如影隨形,直取他腰間空門。
閔瑞賢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她看得出這兩個蒙麵人的實力深不可測,每一招都留有餘地,顯然未儘全力。她想要回去搬救兵,可剛轉身,就覺一股指風襲來,周身穴道頓時一麻,竟是被截脈指定在了原地。
"十分鐘。"右側蒙麵人淡淡開口,聲音經過刻意偽裝,"衝開穴道需要十分鐘。"
楊錦天聞言心中一沉。他知道必須速戰速決,否則等閔瑞賢衝開穴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吼!"
一聲虎嘯自他喉間迸發,虎形拳的威力驟然提升。他雙拳如猛虎下山,每一擊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然而兩個蒙麵人配合得天衣無縫,鐵線拳主攻,工字伏虎拳策應,將他所有的攻勢都化解於無形。
越是交手,楊錦天越是覺得這兩人的招式路數異常熟悉。那鐵線拳的發力方式,那工字伏虎拳的步法轉換,分明就是...
"佐哥!佑哥!你們兩個夠了!"
楊錦天突然跳出戰圈,哭笑不得地大喊。
兩個蒙麵人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伸手扯下了麵罩。露出的正是楊錦佐和楊錦右兩兄弟那張帶著壞笑的臉。
"哎呀,被認出來了。"楊錦佐上前摟住楊錦天的肩膀,用力拍了拍,"開個玩笑嘛,不會這麼小氣吧?"
楊錦右也湊過來,捏了捏楊錦天的胳膊:"不錯不錯,這一年多沒白練,能在我們手下撐這麼久。"
楊錦天無奈地搖頭。這兩個堂哥從小就喜歡捉弄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副德行。
"你們怎麼把戰鬥力壓製在四萬?"楊錦天好奇地問。
"這不是想試試你的斤兩嘛。"楊錦佐笑道,"聽說你在外麵惹了不少麻煩,總得看看你有沒有自保的能力。"
楊錦右走到閔瑞賢身邊,隨手解開了她的穴道:"弟妹受驚了,我們兄弟鬨著玩呢。"
閔瑞賢活動著有些發麻的四肢,臉上還帶著未褪的驚疑。她這才明白,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打鬥,不過是楊家兄弟之間的一場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