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殺意自四麵八方湧來,如無形的潮水,瞬間淹沒了王都驛道。
顧長青扶著蕭語凝的手臂一緊,那股異常的血脈波動,竟與她母親的記載如出一轍。
他目光沉斂,心中已然掀起驚濤駭浪,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低聲道:“先進去說。”
客棧房間內,蕭語凝氣息紊亂,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扯自己的生命。
她虛弱地靠在床頭,眼中滿是迷茫與恐懼:“長青,我……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瘋狂地吞噬我的生機。”
顧長青沒有回答,隻是將一縷真氣渡入她體內,暫時穩住她翻騰的氣血。
係統冰冷的提示音再次響起:【警告:封印力量正在侵蝕宿主‘丹神血髓’,若不及時解除,目標將在七日內血脈枯竭而亡。】
七日!
顧長青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這不是病,是謀殺,一場持續了兩代人的慢性謀殺!
“紅月,看好她。”他丟下一句話,身影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王都戶部典籍庫,守備森嚴。
但顧長青“百草堂暫代主事”的身份,便是最完美的通行令牌。
這個身份不僅代表著財富和地位,更意味著他有權調閱王都內所有與藥材、丹師、藥奴相關的卷宗。
在昏黃的油燈下,他指尖飛快地拂過一排排積滿灰塵的卷軸。
終於,他找到了那個被遺忘在角落裡的名字——“藥奴坊”。
紙頁泛黃,字跡卻觸目驚心。
“活體藥圃,以人養草,草成則人枯。”
寥寥十二字,道儘了無儘的血腥與殘忍。
他們竟將活生生的人當做花盆,用其血肉滋養靈草!
顧長青的呼吸微微一滯,他繼續往下翻,指尖最終停在一行用朱砂標記的小字上。
“天啟三年,蕭氏丹娘,身懷異血,驚擾龍脈,判為‘逆血之罪’,永囚地底藥圃,為王室煉製‘續命金丹’。”
蕭氏丹娘!正是蕭語凝的母親!
【叮!
關聯投資目標蕭語凝,其母蕭若雲為上古丹神直係後裔,身負‘丹神血髓’,血脈未絕,封印可破!】係統的提示音適時浮現,【任務觸發:拯救丹神後裔。
任務獎勵:上古丹方《九轉還魂經》,命運點數一萬。】
顧長青緩緩合上卷宗,眼底的寒意足以冰封整個典籍庫。
所謂“逆血之罪”,不過是貪婪者為掠奪她血脈而編織的謊言!
窗欞微動,紅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整個藥奴坊被一座名為‘靈脈鎖鏈’的陣法籠罩,陣眼就是那片地底藥圃。要救她母親,就得先毀掉這條鎖鏈。但此陣與王都地脈相連,一旦強行破陣,整個王都都會察覺。”
“那就讓他們的耳朵和眼睛,暫時‘瞎’一會兒。”顧長青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夜色更深,長樂街的石階上,一個身影醉得東倒西歪,正是被譽為“詩狂”的沈小硯。
他手中的酒壺已經空了,嘴裡卻還在顛三倒四地念著殘句。
一個黑影悄然立於他身前,遞過一張紙條。
沈小硯醉眼朦朧地接過,借著月光看去,上麵隻有一句詩:“藥爐焚儘自由身,血髓熬乾作貢臣。”
“好詩!好一個血髓熬乾作貢臣!”沈小硯猛地坐直,酒意醒了大半,他盯著顧長青,眼神銳利如刀,“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一個想讓某些哭聲被聽到的人。”顧長青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明日禦前文會,你若敢當著滿朝文武和陛下的麵,吟出此句,我保你名動天下。”
沈小硯瞳孔一縮。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句詩,這是一把捅向王都膿瘡的刀!
文官集團必然會抓住“自由”二字大做文章,相互攻訐;而監察司為了平息“民間怨氣”,必須介入調查。
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被吸引到朝堂之上。
“你想讓我去送死?”詩狂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