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縷微光刺破黑暗,照亮了百草門化為焦土的廢墟。
顧長青小心翼翼地扶起嘴角還掛著血絲的蕭語凝,她氣息微弱,但眼中的劫後餘生卻帶著一絲光亮。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丹心不滅”中級)激活——宿主將免疫一切精神類丹毒的操控與蠱惑。】
遠處,沈小硯一身儒衫,卻沾滿了塵土,他手中捧著一卷殘破的詩稿,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他看到顧長青,眼中爆發出狂熱的光彩,朗聲念道:“今朝一爐火,燒儘舊丹魔!”他聲音激昂,仿佛在宣告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話音未落,天際驟然響起三聲尖銳的破空之音!
三支金翎令箭如流星般墜落,精準地釘在城中告示牆上,箭尾的皇室徽記在晨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冷意。
巨大的皇榜隨之展開,墨跡未乾的字跡龍飛鳳舞,卻透著徹骨的殺機:“丹師顧長青,勾結逆黨,殘毀宗門重地,罪無可赦,即刻通緝,天下共擊之!”
紅月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邊,看著皇榜的方向,眉頭緊鎖:“他們動作真快。百草門竟敢將你和三皇子李昭的謀逆案並案上報?這是要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到你一個人身上。”
顧長青的眼神比冬日的寒冰還要冷,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冷笑:“他們急著要我當替罪羊,那我總得找個分量足夠的主謀來替我背書。”他的目光穿透晨霧,望向遙遠的北方,那裡是皇陵的方向。
“李昭……看來,我們是時候見一麵了。”
七日後,皇陵,守陵司偏院。
此地遠離京城繁華,終年籠罩在一種肅殺的寂靜之中。
沈小硯醉醺醺地推開院門,大著舌頭向一位正在打盹的老道介紹:“道長,這位……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顧先生!他是個落魄謀士,最擅長奇門陰陽之術,來投奔三殿下的!”
守陵老道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視線在顧長青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他的袖口上,鼻子微微抽動了一下。
他眯起眼,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你身上,有丹神火息的味道。”
顧長青神色坦然,仿佛沒聽出對方話語中的試探與警惕,淡淡道:“我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也毀了一爐不該存在的丹。”
老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雙看似昏聵的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隻是擺了擺手,算是默許放行。
當夜,月色如霜。
顧長青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李昭被軟禁的居所。
屋內燈火昏黃,那位被廢黜的三皇子正伏案疾書,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幾點鮮血濺落在他麵前的《民屯策》上。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異常專注。
顧長青的目光掃過書案,最終定格在李昭手邊的一盞清茶上。
那茶盞中,正泛著一抹極其詭異的青光。
幾乎是同時,他腦中的係統警報驟然震響:【警告!
偵測到高危‘蝕心蠱毒’!
潛伏期三日,一旦發作,心脈寸斷,神仙難救!】
顧長青的瞳孔猛地一縮,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他悄然後退,隱入黑暗。
次日清晨,他借著送餐的機會,將一粒由“丹心不滅”之力煉化而成的清毒丸,悄無聲息地混入了李昭的晨粥之中。
午後茶宴,說是茶宴,不過是守陵司幾個管事與李昭的例行應酬。
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破了這死水般的平靜。
大皇子的心腹,素有“冷麵判官”之稱的禦史張承,竟假借慰問之名,突然到訪。
“三弟近日氣色似乎不佳,可是這皇陵水土不服?”張承皮笑肉不笑地問道,眼神卻像毒蛇一樣在李昭身上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