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之內,氣氛凝重如鐵。
三日來,太子李昭寢食難安,俊朗的眉宇間已染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焦躁。
奏折如雪片般堆積在案頭,每一份都像是一堵無形的牆,將他所有的雄心壯誌死死堵在紫禁城的一角。
戶部尚書以“國庫空虛,新政耗靡”為由,駁回了開倉放糧、以工代賑的條陳;兵部侍郎則稱“邊防事大,軍令如山”,拒不簽發調遣北境屯軍協助地方的文書;就連他親自舉薦的三名寒門出身、醫術高超的醫官,也被太醫院以“資曆不足,不合規製”的理由,擋在了門外。
一張無形的大網,從朝堂的每一個角落收緊,幾乎要將他勒得窒息。
“欺人太甚!”李昭猛地將一份奏折砸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
他不是看不出這是政敵的聯手絞殺,可對方陽謀堂堂,每一條理由都冠冕堂皇,讓他有力無處使。
顧長青靜立於庭院的寒梅樹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的視網膜上,一道淡藍色的光幕隻有他自己能看見:【偵測到針對宿主關聯核心人物‘李昭’的‘資源封鎖鏈’已成型,其施政潛力被強行壓製至d級,威望持續下跌中。】
他緩步走進殿內,拾起地上的奏折,輕輕拂去塵土,重新放回案上。
然後,他提起茶壺,為李昭斟上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
“殿下,息怒。”
茶霧嫋嫋,一股若有若無的奇異藥香鑽入鼻息,李昭煩亂的心緒竟奇跡般地平複了些許。
他端起茶杯,卻見顧長青的眼神深邃如海。
“長青,如今我如籠中之鳥,處處受製,你有何良策?”
顧長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一小撮幾近無色的粉末彈入茶水中,粉末遇水即溶,不見蹤影。
那是“燃命丹”提煉後僅剩的微末殘渣,藥力雖不及萬一,卻足以激發人體潛能,洗滌精神。
他將茶杯推到李昭麵前,聲音低沉而有力:“殿下,你現在缺的不是權柄,而是讓所有人‘不得不讓你掌權’的理由。”
李昭聞言一怔,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陷入了沉思。
是夜,月色猩紅如血。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悄然潛入了京城一座戒備森嚴的府邸——大理寺卿,素有“冷麵判官”之稱的趙無咎的居所。
紅月如同一縷青煙,避開了所有的明哨暗樁,輕盈地落在趙無咎的臥房之外。
她閉上雙眼,身後三條銀亮的狐尾無聲舒展,其中一條的末梢燃起一簇幽藍色的火焰,火焰迅速拉長,化作一根近乎透明的絲線,悄無聲息地穿透窗紙,侵入了沉睡中趙無咎的識海。
夢織術,發動!
幻象在紅月的腦海中清晰浮現。
深夜的書房,燭火搖曳。
趙無咎正與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密會。
那黑衣人遞過來一個沉甸甸的油紙包,聲音沙啞地說道:“判官大人,這裡是三斤‘赤瘟孢粉’,隻需投入北境三州的水源上遊,三日之內,血疫必起,十室九空。”
趙無咎接過紙包,臉上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冷麵具下,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很好。隻要瘟疫爆發,太子李昭的‘仁政’便成了笑話。賑災不力,致使生靈塗炭,這頂天大的帽子扣下去,他永無翻身之日!屆時,民心自潰,聖上也會對他徹底失望。”
“太子仁心?”黑衣人發出一聲嗤笑,“婦人之仁罷了。這天下,終究是心狠者的天下。”
就在此時,趙無咎的識海深處,一道早已布下的金色符文猛然亮起,化作一柄鋒利無比的尖刀,狠狠斬向那根入侵的夢絲!
“噗!”
遠在屋外的紅月猛然睜眼,一口鮮血噴出,臉色瞬間煞白。
夢織術被對方的反製陣法強行割裂,她的神魂受到了不輕的創傷。
她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跡,強忍著識海傳來的撕裂劇痛,一道急切的意念瞬間跨越半個京城,傳入顧長青的腦中:“長青!他們要製造天災!用赤瘟孢粉在北境三州散播血疫,再嫁禍給太子的仁政!”
顧長青眼中寒光一閃,殺意凜然。
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招毒計!
這已經不是朝堂之爭,而是喪心病狂的屠殺!
他沒有絲毫猶豫,心念急轉,立刻對係統下令:“啟動‘氣運借貸’第二階段!”
【確認啟動。】係統的回應冰冷而高效,【正在評估借貸目標:李昭·未來明君。
當前可預支返利額度50,是否確認兌換臨時能力‘災厄先知’?
該能力可持續兩日,可模糊預見與指定區域相關的重大災厄。】
“確認!”
一股無形的暖流自虛空中湧入顧長青的身體,仿佛將他與未來的某個時間節點連接在了一起。